五六个身高体长的身影印在门边,玄关显得异常逼仄。
时蕴抬头看着他们,每个都穿着黑色正装带着墨镜,像极了电影里的黑帮老大旁边的保镖。
他们将她的出路死死堵住,时蕴闭上眼睛,强制自己深呼吸了口气,指尖戳着掌心,留下了一处又一处的印记,血色和白色交缠,看不清哪里最为严重。
这样的痛感让时蕴清醒了不少,她两步退过去,望着那个泰然不惊的时颂文,眼底渐渐多了层阴霾。
她紧紧握着拳头,半咬着没有血色的唇瓣,朝他移步走去。
“这是做什么?”时蕴冷声道:“是软禁吗?”
时颂文似乎有些累了,半眯着眼睛,似乎能感觉到外面的风轻轻拂过自己脸颊,清冷的风将他的倦意吹散,他缓缓睁开眼睛。
“怎么能叫软禁?”时颂文嗤笑道,“那几个人我已经找人去见了,你就不用跑一趟了。”
他哪会这样好心?不就是把她请来的那些人遣送回去。
“我今天要出去。”她沉下了脸色,却对时颂文一点威慑都没有。
她眼见着那几个人走过来,在争执过程中手机滑落,她被‘请’上了楼。
自从上次她砸碎玻璃跳楼之后,她这边的窗户被彻底地封死。
整个房间昏暗,时蕴看着窗帘中间闪开一条微小又狭窄的缝隙,露出一些白光,晦涩不明。
房间里的电脑犹如废铁,连不上网,打不出去电话,她这才意识到,这次她可能真的被封住了。
明明让她生了双翅膀,该让她飞翔于空中,却硬生生捆起她的臂膀,沉入海中,像是溺水般心口发疼,胸口发闷,她像是呼吸不过来,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白。
“冷静,冷静。”她要想办法冲出去,周以绥还在等她。
明明梅市的冬天往常不冷,但今天更跟疯了一般,将人冻得整个人发颤。
时蕴走在窗边,指尖轻轻触碰着那面墙,冷的她说不出来话。
她畏寒,指腹却仍靠近那冰冷的墙面,像是透过它,感受着外面。
——
周以绥出院那天,裴听一脸疲倦,连续陪了好几天的床,她精神有些受不了。
在卫生间洗了把脸,刚打开门准备出去,一个卓越的身影便站在了对面。
水滴顺着她的脸颊留下来,在下巴处凝聚成一个大水珠,悄无声息地砸在了地上。”
许景之走过来,从手包里拿出帕子,立在裴听的身前,小心翼翼擦着她的额头。
“太累了?”他压着声音,让裴听心里一颤,这算什么,把她气出来,又要哄她回去?
“小听。”见裴听不说话,他叹了口气,“上次是我太着急了,对你的语气不太好,你也知道,我不常这样,上次就是被小绥气到了。”
裴听别过眼神,软声说道:“小绥今天出院,我先去办理了。”
还没等她走过去,许景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老婆,别生气了。”
听见这个称呼裴听有些动容,她态度不太坚定,倒也没再拒绝,看着小绥被人扶上车,在关车门的时候,周以绥有些复杂的眼神掠过许景之。
最终两个人还是回到了许家,周以绥看着眼前熟悉的物件,他有些嗤笑,看来许景之为了让裴听消气,还挺下功夫的。
客厅的电话不断响起,周以绥盯着那个电话看了半天,缓慢地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