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望之间,拱手作别,所有一切,尽在不言中。
用力扬鞭,郑询很快就走远了。谢明懿披着披风,站在亭中默默不言。
这里靠近城门,小贩们一波又一波地来了,天已经大亮。
谢明懿转过身,低声对谢永说:“今日让木棉木槿回去,她身边有个熟悉的人也好些。”
谢永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在谢明懿身边压低声音说道:“那边也安排妥当了,只是庄子那边...”
“郑询前两天出去见了个人,也是出身羽衣禁,那人来航州就在韶秀院附近住下。咱们想要的,以已经够了,宁氏那边,衣食尽量别亏待了,那孩子毕竟可怜。”谢明懿低声说道。
那个孩子自那日之后,每天只是痴痴呆呆坐在河边,每日也不怎么说话。确实一直都好好的,但是出行前一日,他叫上了两个小倌并一些护卫,在河边拉拉扯扯,正好让他撞见。
他不过是要郑询见到那一场闹剧,在城中四处探查,引得皇上派人来罢了。魏家虽然在御前得脸,但是他们一家已经红火太久,又丝毫不知收敛,魏家的人出格的事情做得太多了。
盛极必衰,皇帝给了他们极大的富贵,心里必然也生了极大的猜忌。
这一家倒了,另一家才能爬上去。
且看吧,还没有完。
谢永继续问道:“那我们一会儿是回侯府吗?”
想起今天早上,谢明懿只觉得烦闷,他脱下披风对谢永说,“今日,天气晴好,不忍辜负,我们骑马去。”
他落寞地看着城门边,那儿有几个少年正纵马飞驰,张扬骄傲,好不惬意。
谢永知道,主子又想起那些日子了。
昨日热闹过,今日侯府里有又回归安静,下人们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兰阁里和居安苑不一样,里头的布置精巧可人,也养了一些梅花和水仙,处处都透着女子的巧思。
徐翾不擅长这些,心里竟然胆怯起来,可现在退出去就完全没有气势了,依旧硬着头皮进了屋子。
一个穿着薄纱的女子斜躺在榻上,身上盖着白色的狐裘小被,手里正拿着绣绷做着针线。长发顺着脸庞垂下,只用一支珠钗斜斜挽着,娇柔并着妩媚,惹的人想多看几眼。
徐翾轻咬着嘴唇,果然该听了嬷嬷的话。
这时候,侍女进来看见了,向徐翾欠身行礼,那榻上的女子这才抬起头。
思华柔声说道:“翾夫人来了,快请进来了,随意坐坐。”答得落落大方,也不起身,俨然一副主人家的姿态。
徐翾心里不满,但她也不过如此,只得笑着回应,坐在思华对面。
侍女们上过茶就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在屋子里。
香炉里不知燃着什么香,甜中带了一丝凛冽,好似中秋的丹桂却裹上了湿寒的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