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曲县城外坂木伸司的眼中闪着一种得意。
靖军士卒如潮水般冲击着残破不堪的城墙,谷曲县内已经爆发了惨烈的巷战,残存的郑军士卒城防营将士和民壮依托每一间房屋每一条街道和绝对优势兵力的靖军相争。
邵振雄已经带着少数亲卫边打边撤,同时还得向内城疏散百姓。
整个谷曲县都显得恐惧慌乱。
背着包袱的妇女老人拉着小孩子朝着内城挤去,哭声和呼喊声响做一团,恐慌的情绪让越来越多的人失去方寸。
王远冲带着为数不多的捕快拼尽全力也难以维持应有的秩序,人手严重不足根本就是力不能及。
“县尊!”
师爷严元白带着一个亲随从人群中费力的挤过来,擦擦头上的汗说道:“县尊,确认好了,这应该就是最后的一批百姓了,大部分人之前就撤到内城了。”
王远冲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尽量不要有遗漏。”
“县尊大人,还是进内城吧,整顿好秩序等邵将军他们撤下来的时候也好安顿。”
“你先去,百姓撤完了本县再撤。”
“县尊,您才是这谷曲县的主心骨啊,内城人多纷乱,没有您坐镇如何使得。”
王远冲摇摇头说道:“正是因为本县是这一县父母官才必须得让所有人看的到,莫要多言,快入内城去。”
严元白狠狠的一叹气无奈的朝内城跑去。
内城的防御相比于外城更差,还能挡得住吗?
辛全和华斌两人是邻居,从光着屁股开始便是一起玩闹,后来又一起入的城防营,再后来辛全又娶了华斌的妹妹,两家如一家人一般。
二人刚刚到巷口便看到辛华氏站在门口紧张的四处眺望。
“你个妇道人家站在此处作甚?怎的没有往内城去?”
辛华氏急道:“公爹方才摔着走不了路,大郎又病了,现在连大夫都不晓得去哪里找,奴家一个人弄不过来,你回来了便好了。”边说边用手帕给辛全擦身上的血渍。
“什么?”辛全急问道:“爹摔了腿走不了路了?”辛全疾步跑进屋内,果然见老父躺在床上。
“爹,你如何了?”
辛老爹说道:“可能是断了,外面是怎么回事?靖人打进来了?”
辛全一边急匆匆的找值钱的家当,一边说道:“还没有。去拿几个包袱皮来。”
“欸。这就去。”辛全氏在屋内应道。
“那你这小子回来作甚?还不快回城上去?”
“多拿点,大点的。”辛全顾不上搭理又追出去喊了一嗓子。
“全子,是不是守不住了?你这收拾东西是要作甚?这外面乱哄哄的到底怎么了?你跟爹说实话。”
辛全头也不抬的说道:“没问题,你别担心,只是将军让我们回来把家眷送到内城去。说是免除后顾之忧。”
但是他爹又不蠢又怎能不知道。
“孩他娘,你把大郎背出来。”说这话的时候辛全已经把木板车拉了出来,随即把辛老爹抱了上去,连带着的还有一些值钱的家当。
“当家的,好了。”
“好了就去看看你兄长那边收拾好了没。”
“欸,好的。”
两家人匆匆忙忙收拾完出了巷子口的时候仅仅过了一刻钟的时间。
但是面前却出现了几十个靖军。
“啊?打进来了?靖人打进来了?娃儿啊,打进来了。”
“别吵!”辛全目前是城防营的代理队正,手里头十几个靖人首级的功劳,这一嗓子倒是也震住了老爹。
“孩儿他娘,你推着车往内城里去,用最快的速度,把零碎都扔了不要了,先保住命再说。”
“那你怎么办?”辛华氏的眼泪瞬间便掉了下来。
“爷们儿身上穿甲的,哪能把屁股朝着这帮畜生,你们先走。”
“别哭了,你们走了我俩才好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