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姬宁偏过了头,不让这个人碰他的同时眼眶也酸涩无比。
曾经用心对待的人,一再在自己窘境中为难自己,任谁也会受不了。
可下一刻闻漓又抱着他,在他的手里塞了个木盒子,“这个你拿着。”
“什……”
“嘘……”闻漓呼吸的热气喷在姬宁耳边,看着他谨慎隐忍的模样竟也没有觉得心烦,反而是有些心疼,“这次彻查内务府,还得多亏了宁儿,只是委屈了你受罚。”
姬宁不由得抬头看闻漓,见他又换了副温和的样子,实在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让徐禄同你近身的安顺和素纱说了,以后缺什么只管报给他,你不必再想办法,给你的这些也都是走的私库,以后不会有人再敢在这些事上难为你。”
“本就是臣的错……”姬宁轻声,却被这人又抓住了机会捏了捏屁股,他立时又羞臊地抿了唇,只瞪着眼看着闻漓的俊颜。
“这不是罚了你么?”闻漓轻声,“念爱妃还在思过,这些日子便不来看你了。”
这么一会儿,亲也亲了,搂也搂了,闻漓心满意足起身,转身出了云盛殿。
而待到姬宁反应过来,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一些残留的温存。
他心里乱作一团,又将手里沉甸甸的木盒子打开。
里边除却一些散碎银两,还有不少金瓜子,面额大的银票则都折好了放在一边。
从前吃过那么多苦的小少年怎么会不懂姬宁现在的难处?
他只是气恼从前信赖自己的人这般羞于将窘境与自己诉说,一边又能忍着对外人自折风骨,为了银钱四处奔波。
安顺挑了帘子进来的时候,姬宁仍旧拿着盒子坐在那里。
“主子,这是……”
“哦,”姬宁回过神来,合上了盖子:“陛下赏的,你先拿下去收着。”
安顺刚刚在外边得了徐禄吩咐,这会儿见姬宁没事人一般也不多问,但上来接盒子的时候,眼睛余光却瞟到那发红的耳根子,还有忍不住望向窗外的目光。
……
明妃被罚,帝君转眼也“冷”了云盛殿一月多。
初夏的时候,姬宁换了身庭芜绿色的轻纱衣裳,坐在窗边吹着外边的风刚好。
他手里拿着本随意找来的书,却又时不时抬头看向外边,像是有什么心事。
素纱见了,直白着问:“娘娘想见陛下么?奴婢去请?”
姬宁转过身,有些不解小丫头缘何这样问,一边应道:“不必。”
还补了句:“陛下忙。”
这个季节午后的阳光最是不可多得,安顺让人在廊下摆了个美人靠,姬宁便沐着光小憩。
迷迷糊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道:“陛下今日在御书房么?”
安顺:“奴才并不知,一会儿遍差人去问。”
姬宁连忙打住他:“别……让厨房一直备着些甜食就行,万一陛下来,别又犯了错。”
安顺回到:“主子,陛下说了,备着您喜欢的就行。”
“陛下怎么说是一回事,该准备还是得准备……”
“可主子……”
“安顺。”姬宁不轻不重喊道,止住了跟前的人。
随后他又转过身,闭上双眸休息。
明明醒着的时候,他还能稍稍控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个人,可一闭上眼所有的一切全都是闻漓。
从那个无时不刻粘着他的喊“宁哥哥”的小乞丐,到在宫中再见时英姿勃发的少年郎,还有后不断质问他,愤恨他的那副模样,全都清晰无比。
“你明明可以和那些人一样,一开始轻贱我看不起我,却偏偏要在那时对我那么好,到现在再来说我痴心妄想?姬宁,你不觉得你这样比我还让人觉得恶心吗?”
“不……不是……”
姬宁自梦中惊醒,手上还不自觉抓紧了面前人的衣袖,待看清了,还是分不清梦境现实。
他觉得闻漓随时都像是要拂袖而去,像是要怨他怪他一辈子。
但当这个人撑着手在他脸侧,温声问他:“是不是做噩梦?”
姬宁又愈发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人这样待他。
闻漓没等到姬宁答话,便握着他的手说:“这是闷坏了?明日便带你去碧桐行宫透透气如何?”
“陛下,臣还在思过。”姬宁答道。
“是么?”闻漓勾起唇,又贴近了:“镇北将军姬廷抗魏有攻,不仅守住北线又连拿敌国三城,朕甚欣慰,思及爱妃之过,便一应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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