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至亲(1 / 2)

姬宁没想到这人会这般顾及他的心思,仍旧是矜持着“嗯”了声,又说:“谢陛下。”

“非要同我这么生疏?”

“陛下是君,姬宁是臣子,自然要……”

闻漓噗嗤笑道:“你瞅瞅满朝臣子还有谁敢像你这样枕在我膝上的?还有谁敢像刚才马车里那样倚在我怀里……”

姬宁赶紧坐了起来,两指覆在闻漓唇上,低声:“臣逾矩了,还请陛下责罚。”

闻漓微眯起了他那双深邃的眼,又使坏伸出舌头舔了姬宁的指尖,在面前的人忙不迭要缩回手时又一把将他手腕抓住,失去耐性般问:“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爱妃现在来跟朕讲逾矩是不是晚了点?”

“陛下……”

“你看看你的耳朵,你那张脸,红成这样不会真以为自己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吧?忘了方才在我怀里叫出声了?”

被这样点破,姬宁也觉得自己贱得很。

姬宁:“是臣的错……”

闻漓又冷声:“是什么是?我看爱妃就是不乐意看我高兴,现在你得逞了,满意了?”

说罢,闻漓一甩手将姬宁扔回软塌上,力道不重却是相当不耐烦,他站起身抖了抖衣裳,转身出水榭时那掀起的珠帘撞得叮当作响。

等周遭都静了些许,安顺才带着人进来伺候。

“主子,先喝口茶。”

素纱忙不迭端上来,却多嘴了句:“娘娘,陛下怎么又走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安顺赶紧敲了小宫女的头,那塌上的人脸色却也相当不好看。

“我惹了陛下不快,让下边的人这几日做事小心些,别犯了错。”姬宁淡淡说着,身体却微微蜷缩起来,向着没人的另一边躺着。

安顺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好劝什么,只安慰道:“今儿主子生辰,一会儿奴才让赵东阳多做些您喜欢的菜可好?”

姬宁:“嗯……”

素纱被敲了头,也不敢再多说话,只拿了把扇子过来在姬宁边上轻轻扇着风。

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这从前皇帝不高兴了转身走了,明妃娘娘明明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为何最近总觉得这圣上不在的时候,这人看起来那么落魄呢?

众人皆以为皇帝什么都没交代就走了,今日的事就算完了,本来明妃生辰准备的晚宴也因为二人之间的龃龉作罢。

可到了晚间暮色起时,徐禄又亲自来了桐花殿传话:“娘娘,陛下让您去朗月台领罚。”

姬宁呼吸一滞,连带着身旁伺候的人也皆是不敢相信。

素纱上前两步:“徐公公可是弄错了?这娘娘生辰,陛下怎么可能要罚娘娘呢?”

徐禄却为难笑了笑:“这陛下的意思,咱们做奴才的不敢揣测。”

“徐公公,可否通融通融?”安顺说着,也是乱了方寸:“娘娘的身子您也知道,这……”

徐禄:“不瞒安公公,咱家方才劝过陛下了,可陛下这次眼见得是真动了怒,只让传娘娘过去呢!”

“真动了怒……”姬宁心中腹诽,想着今日闻漓变着法待他的种种好,自己却偏生惹他不悦,也是活该。

素纱:“那我同娘娘一道去,若是陛下要罚,我这个做奴才的为娘娘分担一二。”

“素纱!”姬宁轻声喝住身边的小宫女,“没你的事,我惹了陛下不快自然要承担,你别跟着了,安顺同我去就行。”

沿途去的路上,姬宁已经将闻漓会怎么罚他的可能都想了一遍。

这个人与老皇帝不同,不会用那种将他作践到死的法子,顶多……顶多也就是去衣受杖,现下安顺在,他也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下太难堪。

可这样想着,姬宁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徐禄忙道:“娘娘这是不舒服?可用过药和晚膳了?”

姬宁点头:“劳徐公公费心,用过了。想来今日陛下不悦,可曾迁怒公公?”

只见太监总管面上倒是不多紧张:“陛下不曾迁怒,劳娘娘挂心。”

到了朗月台前的台阶,徐禄便不再跟着,又对姬宁说:“娘娘自个儿上去等等,陛下一会儿就来了。”

长身玉立在台阶前的人愣了愣神,随后舒了口气,转头同一脸担忧的安顺交换了神色,示意他宽心。

迈上步子时,徐禄又在后边开了口:“娘娘。”

姬宁缓缓转身,淡然问:“公公还有何事交代?”

“害,奴才就是觉着,娘娘日日同陛下相处着,自然也是知晓陛下脾性,还望娘娘有些事想明白些。”

徐禄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姬宁只当他是让自己顺着闻漓的意思。

可身处在皇位,本身就有许多的桎梏枷锁,姬宁也根本没办法容许自己将心中最后一点干净的所在拉入泥潭里。

朗月台的台阶弯弯绕绕,饶了几个花丛才到了最顶上,月亮剩了摸银钩挂在天上,仍旧散发着温柔缱绻的光,与漫天星辰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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