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飞了一段路,云浅的心绪逐渐平稳,淡紫色的光芒在指尖跳动着,御剑的速度顿时一缓。
长剑在空中轻微地上下浮动,她稳稳立于剑上,整了整被风吹乱的长发和衣襟,正准备往回走,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本还带着清浅笑意的眸子骤然一冷,云浅化作一道光影落到地上,指尖一挑长剑入手,下一刻就架在来人的脖子上,声音似冰凌寒彻透骨,“是你!”
绿色的双眸漾开温柔的笑意,男人脸上未见一丝慌乱,坦然地与云浅对视,“一年未见,你的法术已然精进至此,还未来得及道声恭喜。”
“可不敢劳烦狼王你老人家。”云浅冷声嘲讽,“外界传闻缥缈多么多么厉害,原来是言过其实,守卫如此松懈,由得你们一个两个随意闯入都未察觉。”看来真正厉害的,也不过那几处。
云浅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竟然在他面前失神?看来他这个狼王在她面前真的没有一点威慑力,连一丝戒备都没有。
“谁说毫无察觉呢?”
云浅抬眸,冷冷地看着他。
莲修笑着轻轻抚上架在脖子上的长剑,“没准现在便有人偷偷看着呢。”
云浅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许,长剑威胁似的朝莲修颈部移了几寸。
莲修无辜地微抬双手,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这把剑是白陌漓给你的吧?”然不等云浅回答,他又开口道,“你可知这把剑的来历?”
来历?莫非还有其他事情她不知道?
云浅看着莲修,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白陌漓佩剑名为八荒,千年前仙魔之争断成数截再难恢复,而此剑便是八荒剑其中一片碎片所铸。”莲修声音平缓,隐约带着丝笑音,“八荒剑作为白陌漓的佩剑,自然与他心意相通,将其碎片铸成的剑赐你,你觉得他想干什么?”
云浅沉默,目光幽幽地落在莲修脸上,似在揣摩他话中有几分真假,却未看出丝毫端倪,视线渐渐移到了手中长剑之上。
心意相通的宝剑,将其赐她,意欲何为?
可是为了有朝一日她有所动作,方便杀了她?
白陌漓……这就是你要的?
莲修见他那番话成功引开了云浅的注意力,轻轻一笑,身体蓦然前倾,修长的手掌化成爪,抓住云浅握剑的手,一个扭转将其禁锢在胸前。
后背靠上莲修结实的胸膛,云浅挣脱不开,陡然大怒,质问道:“方才所言,只是为了让我放松戒备?”
回应她的是莲修一阵愉悦的笑声。
云浅怒意更甚,“混账!”
莲修看着她因愤怒而显得红润的双颊,顿时觉得顺眼多了,笑意浓了几分,“我来只是想跟你好好说说话,剑拔弩张的多不好。”
谁要跟你好好说话!未握剑的手借着衣袖的遮掩悄悄动了动,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滑了下来,握住匕首手腕一个反转,利刃对准身后男人的心窝。
莲修却似早已知晓了一般,轻而易举地抓住了云浅的手,气定神闲地笑道:“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云浅心中蓦然一悸,抬头诧异地看着莲修。有那么一瞬,眼前的这个男人竟与那一人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脸上的笑容蓦然一僵,莲修面色略显阴沉,就连声音也透着冷意,“看着我,你想到了谁?”
云浅瞬间回了神,瞅着他冷声回应,“我想到何人,又与你何干?”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吗?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莲修却不放弃,继续追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这么在意,可是他就是想知道。
云浅看着他这张脸,眼底深处似有点点波光在闪动,良久才冷淡地道:“他是我的下属,算是很重要吧。”
只是下属吗?那还好。
莲修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扬唇笑道:“没想到你这小野猫也有小跟班啊。”
云浅轻轻笑了一声,抬眸直直对上莲修的眼,那双绿色的眸子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掀起波澜阵阵,她目光幽深地看着那双眼,仿佛洞悉了一切,“传言,历代狼王都有其不外传的两样法术,一为摄心,二为摄魂,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莲修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避开云浅探究的视线,回答:“的确有这件事。”
“所以,方才狼王是对我用了摄心术吗?”云浅盯着他,笑意尽褪。
“这个……我……”莲修蹙了蹙眉,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竟不知要如何回答。上次在那小舟上,他想探知她更深的心思,做得那么隐蔽都被她警觉地发现了,这次他直截了当地问从她心中探知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不察觉。此次行事,真是有失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