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送汤给玦太子吧?”
正当那侍婢犹豫不决时,一道清瘦的身影从流光院中晃出来。侍婢吓了一跳,刚才她可没看见院里有人啊,这这一瘸一拐走过来的女子是谁?
“小桃,你不认识我了吗?”
“是是柳姑娘啊。”
待那人走近,又听那人叫她名字,小桃才认出是柳惜颜。不过现在的柳惜颜看起来,面色苍白又没什么表情,实在是和鬼差不多了。
“玦太子不在流光院中,应该是在公主院里,小桃你该送去凤栖院的。”
小桃愣了愣,为难道“可可公主临走前只吩咐奴婢将醒酒汤送给小德子,没说要送到凤栖院。而且奴婢是在外院伺候的,没资格进”
昏暗中柳惜颜一双柳目兀然睁了睁,视线缓缓凝在小桃双手提着的食盒上。
看了片刻后,她笑了笑。
“没关系,交给我吧,我给玦太子送去。”
“啊?不不行”
小桃本能得朝后退了两步,离走上前来要接她手中的食盒的柳惜颜远了些。
上一次她仅仅是和她打了个招呼,她就在她端着的饭菜中下了毒,还害死了两个大活人。现在她怎么可以让这个奇怪的人去公主的凤栖院。
“怎么了,小桃是不放心我吗?”
柳惜颜抿唇笑了笑,将伸出的手收回。
“也是,我只不过是个外人而已。既然如此,那小桃妹妹便在这里等着吧,我就先回去了。”
柳惜颜说完便当真头也不回的走了,小桃看着她清瘦的身影,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了。
不过小桃不知道的是,柳惜颜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去了膳房。
小半个时辰后,凤栖院门口的守卫将提着食盒的柳惜颜拦下,“你是什么人?”
“我是来给玦太子送醒酒汤的。”
此时的柳惜颜温婉的笑着,一副清纯无害的模样,还将手中的食盒打开递给守卫看。
那二人相视一眼,公主临走前确实有吩咐,除了来给玦太子送汤的,其他人一律不得进入。
可他二人瞅着,这人也不是府上的侍婢。
“你是在哪里当差的?叫什么名字?”
柳惜颜眼眸微垂,再抬起时已是泪眼婆娑,一张小脸楚楚可怜。
“这位小哥,小女柳惜颜,是被公主与玦太子所救带回府中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想留在府中做牛做马照顾公主与玦太子。”
两个小厮又相视一眼,拿不定主意。
虽然公主是吩咐了送醒酒汤的人可以进,但是眼前这个自称柳惜颜的女子,又实在太可疑。
“两位小哥,给玦太子送醒酒汤是公主的吩咐。若两位小哥不放心我,小女可将此汤交于两位,由两位去服侍玦太子喝汤便是了。省得违背了公主的命令,到时候我们都要受罚。”
一听这话,那二人就有些动容了。
虽然他们是凤栖院门口的守卫,可没有公主的允许,他们决不能踏入院中半步,更何况还是公主的闺房。可给玦太子送汤又确实是公主的吩咐。
权衡之下,二人将柳惜颜周身上下检查一边,没发现什么可疑之物,何况她还撑着木拐,也不像是个会武功的。
叮嘱她让她服侍了月玦喝完汤后不要逗留,赶紧出来,就放她进去了。
“多谢两位小哥。”
柳惜颜面靥带笑,撑着木拐进了凤栖院。
一进房门,便嗅到清酒与香料混合在一起的香气,夹杂在其中的还有一味淡淡的雪莲香,下午时分她曾嗅到过一模一样的。
端了汤,缓缓绕过屏风,床榻上的人还安安稳稳得睡着,靠的越近,雪莲的香气便愈加浓郁。
蹲在床前,柳惜颜凝视着月玦的睡颜,一双眼渐渐涣散失神。
不知道为什么,他给她的感觉,曾经与她的温郎给她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是如玉一般的公子。
可为什么,她的温郎会那么对她,眼前这个男人却不会那样对公主?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是皇帝的女儿,是身份尊贵的金枝玉叶?
出身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她忘不了今日下午在她房里,月觉哄秦楼安别生气时的温柔眼光,多么像她曾经的温郎啊,她的温郎以前也是这么含情脉脉得看着她。
可现在,她一切都没了。
与父母闹翻,她没了家也没了亲人。只身来到洛阳,可她却又失去了温郎。公主已经下了命令,念在今日天色不早,让她明天便离开公主府,到时候,她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可以,不可以就这样!
柳惜颜双眼逐渐迷离,神采再次聚起时,已完全不见先前的柔弱温婉,一双眼是漆黑的潭,散发着幽森森的寒意。
“玦太子?”
“玦太子?”
轻轻唤了两声,床上的人纹丝未动,柳惜颜放下手中的汤碗,趴在床椽伸手去够那人泛红的脸。
可还没碰到,她便突然感觉脖颈左右一凉。
“你是何人?”
花影厉声而问,问的却非傻在原地的柳惜颜,而是与她一左一右持剑架在柳惜颜脖子上的男子。
“虞世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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