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办法的,我们需要的是时间。”
“别跟我来这一套!卓立男,我承认,你做思想工作有一套,但在这件事上,我不认同你的做法,我对你和组织,已失望之极。”
此刻,孔立强一根筋到底,一心以为,是组织领导隐瞒了自己父母和姑妈以及小灵芸的死讯。
“孔立强同志,我们都是党的人,你怎么可以用个人的私情杂念,凌驾于我们的革命信念之上!你的觉悟到哪儿去了?居然说如此大不韪的话,孔立强同志,我必须提醒你,你是一个员,不应该道听途说,而是应该摒弃私念,无限信任组织的领导。”
“别跟我讲大道理,要是这种事落在你的头上,你也会无动于衷吗?你父母是生是死这样的事,也会不顾不问吗?”
面对孔立强的二连问,卓立男有着莫名的悲呛,但她的党性,却把使命看着高于一切,哀怨地凝视着他说:“生命发乎父母,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何必跟我较劲?你父母的事,我们还没有证实,你怎么可以失去理智?我还是那句话,一有机会,我一定会向领导请示。现在,哪怕是天大的事,我们也必须放在一边,这是党的纪律!你跟我抱怨,只能说明你的革命信仰不够坚定,这是要犯错误的。”
“你别跟我扣帽子,不想听。既然是这样,我已无话可说,反正是组织对我有了成见在先,也别怪我灰心丧气。卓立男,我不干了。要么我明天就自己找部队去,要么现在就脱党,从此与组织再无瓜葛。”
“孔立强同志,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依我看,你是在思想根源上出了问题,你真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言行了。孔立强,我提醒你,你必须赶紧冷静下来,做深刻的检查,认识你的错误,纠正你的错误观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假如你不知悔改,一直这样错下去,将会非常危险,就算你不脱党,组织也不需要想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
“你开除我吧!你可以代表组织……”
他们在办公室大吵了一架,直到有人敲门,这才止住话语交锋,彼此装出没事一般,把这事搁置了起来。
孔立强转过身去,面朝窗外,背对大门,以免被来人看穿。
卓立男一听见敲门声,立即用衣袖擦干眼泪,用极快的速度冷静下来,代替孔立强说了声“请进!”
来人是顾律,他一看办公室内气氛不对,马上察觉到了异常,便远远地站在门口,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说:“柴油交易的事,想请示一下老板。”
孔立强还没从悲伤又激愤的情绪中走出来,便没有作声,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卓立男见状,立即说道:“这笔生意不是已经谈好了吗?”
顾律说:“老丁经手的,他来公司第一次与人签约交易,生怕有不到位的细节遗漏……”
卓立男摆了摆手,继而指了指孔立强说:“不用请示的,由你把关他放心的!”接着挥了挥手,同时用唇语道;“他心情不好!”
顾律立即点头哈腰道:“明白!明白!”说罢,他退了出去。
公司运作没有回头路,尽管组织与他们切断了联系,但身份没变,仍然呈休眠状态,生活也还得继续,眼前的路,只能朝前走。只是,他实在悲伤过度,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内,一天没有出门,也一天没有做事,更是一天没有吃饭,蜷缩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卓立男不知道如何劝慰孔立强,也就不敢打扰他,待顾律离开后,几次欲言又止,却最终不敢烦扰孔立强,犹豫了一会,悄声退了办公室。
公司有事,她便挡着,有人找他,也帮着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