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
望月一生悚然一惊。
整部列车内所有的人忽然都消失了。
只有挂在车厢墙壁上的应急电话,正有铃声响起。
寂静的环境中,“铃铃铃——”的声音反而是比死亡更恐怖的折磨。
望月一生是一个冷静且变态的人,他并不畏惧死亡,这一点让他在面对恐怖事件时会比一般人更加没有不择手段,更加没有底线,反而也……更有机会活下去。
比起死亡,望月一生更恐惧的是未知。
这种状况下,谁都知道列车内的异常“阿斯莫德”搞的鬼,去接电话很可能和一些老掉牙的恐怖电影中的情节一样,被电话中的鬼杀掉,但此时此刻,他的心底偏偏又如同猫抓一样的煎熬,想去接电话的不断折磨着他。
望月一生明明很清楚接电话会有危险,但他眼中泛起的兴奋与求知欲却又让他缓缓地向挂在车厢墙壁上的电话伸出了手。
终于……他拿起了电话。
刚将听筒贴到耳边,不等他开口,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是一生吗?”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望月一生警惕又诡异的夸张神情凝固了片刻。
他的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色彩。
“是我。”
他情不自禁地回答道。
“一生啊,你……现在在哪里?我和爸爸在到处寻找你,你爸爸已经知道错了,是我们的错……”
“……”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以及“她”情真意切的说辞,望月一生脸上的情绪没有更加激动,反而缓缓收敛。
他静静地听着,听着电话那头的絮絮叨叨。
“一生,你在哪里?快告诉妈妈,我这就来找你……”
听筒里传来了危险的语句。
一般情形下,这时候是不能回答对方自己的位置的,否则很容易触发立即死亡之类的事件。
望月一生更是早就清楚这一点,但他却咧嘴一笑,虽然没有笑出声音,但却认真地回答道
“我在一个不知道是现实还是虚幻的空间里,简单来说,我被困在了一部列车里,有东西想杀我呢,母亲……”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没想到望月一生会这样回答,对方沉默了许久。
下一刻,就在电话机旁边的车窗玻璃上,忽然传来“啪——”的一声!
一個血淋淋的掌印出现在了窗户玻璃上!
更诡异的是……这个掌印上的手指,只有三根。
望月一生死死地盯着车窗玻璃,脊背发寒的他已经感受到了最浓郁的死亡威胁。
但与此同时,电话里也传来了声音
“具体呢?是哪节车厢?告诉妈妈……”
“我知道了……”望月一生回答道,他扭头看了一眼车厢号,“第六节,我在第六节车厢。”
话音刚落,一张扭曲的,三角形的羊脸已经紧紧地贴在了车窗上!
见到这一幕,望月一生的神情却没有任何改变,他拿着听筒,呢喃道“母亲,要杀我的东西就在旁边,你能阻止它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一次,伱会抛弃我吗……”
接着,他拿起听筒,伸向了车窗。
而那张恐怖的羊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车窗内。
电话那头,没有传来任何响动。
那不是“母亲”,望月一生早就知道了。
毕竟无论母亲还是父亲,都是已经过世的人,他的身世,在日本是最受欢迎的轻主人公设定呢。
但……
在听到对方声音那刻,望月一生竟有些不想挂断它。
好久没有听到了……那个声音。
每个人的性格形成都是有迹可循,只要不是天生的情感缺陷或有相关病症,一个人如果性格过于异常,那几乎可以肯定是来自童年的恶劣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