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潘庄,魅影重重。()白天炫人眼目的琼楼玉宇,此际有如扎堆巨兽贪婪地吮吸着丰盈的夜色;暧昧的道灯下,亢奋的蚊萤正开着疯狂的party;四野,则有不知疲倦的蝉虫在毫无怨言免费伴奏......
庭院深深,窗幔数重。一间阔达奢华的香艳卧室里,惯于熬夜欣赏后-宫戏的孙太太神情慵懒而倦怠。眼前,一群女人争夺精子的战争破天荒让她失去兴趣。她哈欠连天地关了电视,直感骨消神散。
孙太太的疲倦货真价实:昨晚没有睡好,今天又是早床;一上午和孙悟满为酒吧之事斗法;下午又与潘似安上乡间别墅酣战一场;温情亭宴后,为犒赏孙悟满,又曲意和他云雨一番。
此刻,隔壁房间里,心满意足的孙悟满早已鼾声如雷。孙太太终于等不来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催她就寝,正欲换了睡袍上床。恰此时,卧室的门铃响起。
卧室严似宫闱,谁敢这时揿她的门铃?真是吃了豹子胆!孙太太极为不悦。也不问,光脚上前揿开门锁,正欲兴师问罪。一看是小翠,脸上顿时冰雪消融,语气却不免寒意料峭:“怎么还没睡?”
小翠也不说话,挤进关了门,一副丧魂失魄的样子。孙太太大惊,又见她手里拿了个纸袋,忙问出了什么事。小翠仍无语。气鼓鼓走到桌前,开了上面的手提电脑,接着从纸袋掏出u盘插上,一番折腾后,狠狠拉了孙太太一把,恶声道:“你自己看吧!”
画面很快跳出,场景极为清晰!熟悉的房,熟悉的窗,熟悉的床......而更熟悉的,是那两条蠕动的裸体和癫狂的喘息!
真是五雷轰顶!孙太太只看了一眼,便啪地盖了电脑。她一屁股瘫在地毯上,一动不动似泥塑木雕。半晌,以头拱地,撕心裂肺便是一声干嚎:“这个遭天杀的!”小翠忙跪下捂了她的嘴,低声急道:“把表舅吵醒就完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孙太太立刻噤声,却仍是忍不住无声呜咽,泪雨滂沱。小翠看了不由心酸,费力扶她上椅子坐了。孙太太仍旧泪流不止,小翠只好一旁不停地替她抹着。()
足有半个时辰,孙太太木木地坐在椅子上只知流泪,了无只语片言。也是,丑事败露,且被人偷拍,而偷拍之人又是自己倾心以对的情人——那别墅除了自己和潘似安,无人能进。她有一万个理由坚信这是潘似安所为——此时此刻,万念俱灰、脑海一片空白的她,除了流泪,又能做什么?
小翠待表姨平静,这才一脸后怕道:“好在发现及时,不然以后就麻烦了。”“他想干什么?!”孙太太无比愤怒地摔了一把鼻涕,刚好摔在小翠的脸上。小翠哎哟一声,忙胡乱抹脸,边抹边道:“他以后不高兴就拿u盘敲你一记,你不给他钱吗?”
“我报警!”孙太太脱口而出。小翠斜眼嚷道:“你和表舅现在什么人!这事能报警吗?!”
孙太太顿时愣住了。对啊!孙悟满于今一省首富,贵为财神。而自己是财神太太,位极荣尊,风光无限。若此事因报警而张扬出去,哪以后还怎么做人!却仍是愤恨难遏,便恨恨大嚷:“我一个子儿也不给他!”
“你小声点!”小翠赶紧又捂了表姨的嘴,低声道,“你不给,他直接敲表舅。你怎么办?”
那天就塌了,非离婚不可!孙太太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她推开小翠的手,低声咬牙切齿:“算我瞎了眼!”
“瞎了眼也不该......”小翠话一出口,便觉言重,就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顿顿,幽幽道,“表舅待你多好!”接着便是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