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生还吩咐林舒给陆酌安排辆马车,不日就去北信候府,帮助梁姣絮。
林舒走了后,屋中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
沈微生定了定神,支着手臂在矮几上沉思了好一会儿。
吐出的呼吸很慢,沈微生仿佛是沙漠中脱了水的人,充满了倦怠。
而梁姣絮在不远外的北信候府,亦是如此。
很晚的时候梁媗玉来了,嘴唇肿得和桃子似的。
梁姣絮舒了一口气,她照看老祖一夜,当真是又累又渴。
刚要休息会儿,梁媗玉这丫头片子就来扰自己。
梁媗玉眼中有哀怨笼罩,脚步微挪,倾身而来。
梁姣絮还没去找她问清楚。
她却自己来拜访了。
梁姣絮一看,在梁媗玉身后还跟着几个腰间挎着大刀的护卫,他们面露凶煞之色,似乎在有意的监视着她。
梁媗玉上前,挽着她的手,这才娇嗔道:“你跟梁谌安打小关系就好,帮帮我。”
梁姣絮听不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先松开。”
梁姣絮斟酌许久,觉得还是不能按照梁媗玉所说的去做。
候府是梁媗玉的家,梁姣絮搞不懂她为什么总想着逃离。
现在梁媗玉只能在候府的固定地方活动。
梁姣絮借口道:“现在我离不开,你若真想出去,等我回沈府的,这几天你老实点。”
毕竟,梁姣絮能听到梁渲玉和周围来来回回,房屋上,门前,门后都有人说话的声音。
每当梁姣絮心情出现强烈变动或者是有危险的时候。
那种听到人心里话的能力就会出现。
也许这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机制。
梁媗玉怔了一下,这才道:“让你帮我写戏本子,你不愿。”
“现在让你帮忙搞定梁谌安,你还是推三阻四的,你们太过分了。”
梁姣絮觉得哥哥可能也知道坊间的那些传闻了,所以只是变着法子保护媗玉。
但这家伙,空有一张好看的脸,十分不懂事。
梁姣絮熟视无睹,将笔墨准备好了,告诉梁媗玉:“我的手受伤了不能动笔了,若你想要戏本子,我可以转述给你,然后你代笔。”
梁媗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一刻不见元昪她就心情烦躁,甚至会控制不住。
梁姣絮神色复杂,淡淡道:“你确定元昪他还会见你。”
梁媗玉心事重重,虚应了一声。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才道:“你几个意思?”
虽然府中的人都瞒着梁媗玉,但是她旁敲侧击那几个嘴碎的小厮,也知道坊间对她的那些传闻。
传闻一直都有,梁媗玉也没在意过。
但这次不同以往,她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
别人若是想按在她梁媗玉头上对她指手画脚,她第一个不同意。
梁姣絮沉默了一下,平静道:“元昪伤的很重,我看见他的时候,浑身都是血,他能有什么仇家,无非…”
“他没有仇家吗?太子就是啊,凭什么把矛头指向我。”梁媗玉据理力争。
梁姣絮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选择相信谁,是她自己的选择。
左右,这件事跟梁姣絮都没关系。
梁媗玉冷嗤,这才不屑道:“你这是在看我笑话?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是放的下的人。从前你手段多,却是个白痴,仿若无脑!所以路走的不远。现在你似乎变了,你能将那沈微生迷住了。说明什么啊?”
梁姣絮哭笑不得,这丫头真是难过起来,什么狠话都说。
也罢,让她发泄发泄。
梁姣絮继续倾听,再也没打断她。
梁媗玉抬起头,花儿似的脸上挂着泪水,自顾自的说着:“说明你城府极深。但是你知道为什么除了我以外的人都看不出来吗?你用你的肮脏事做幌子,你不怕继续肮脏,你也不在意了!你的心已经硬如磐石了!你让他们觉得你还是那个猪狗不如过的很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