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汝却不解其中关窍,只当他护着沈安安,“傅大人还是把东西拿回去吧,既然不是我的债主,何苦送上门来,谁犯的错谁自己承担。”
她言罢不再看傅尧,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傅尧被她碰了一鼻子灰,心中却不觉恼怒,只是嘴角淡淡漾起几分笑意,宛如清风过耳,春波乍起。
唐思汝却在房中气的跳脚,无端端的画毁了好几幅画,连妙笔系统都没救回来。
再说这运河开凿,本是一件大事,向来都进度缓慢。从决定在何处施工,到临场勘查土质,再到设计河道走向……如是种种,可谓程序繁琐,工程浩大。若说这河段小,又诸事顺利,怎么也需三年五载,可要是遇上什么横跨几城几省的大工程,十年二十年都是有的。
离州此处河段,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大江大河,可也地势复杂修建不易。此地百姓本来甚是高兴有运河开凿这样的兴民之事,可是后来别说兴民了,河堤都垮了,大家更是遭了灾。
水火无情,大水一来,那些土木砖瓦,都如同蚂蚁窝一般脆弱。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人痛失家园。
如今虽说朝廷派人来重新修缮,可是离州百姓心里却并不抱什么希望,只求这位新来的大人可以妥善修建,别再发生什么灾祸就好,
如今运河开凿的进度,可是让不少人瞠目结舌。
如今茶馆闲谈,大多对此事交相称赞。
“嘿,我看今年年底,保不齐咱这运河就修好了!”一个中年人眉飞色舞,言语中透露着些许傲气。这离州人因祸得福,得了朝廷派来的左相大人亲自来监管运河开凿事项,这进度可不是往日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可比的。
“可不是吗?要是早派傅大人来,保不齐我都能回家抱娃了,哪用现在天天在河边挑土。”一个赤膊的汉子大口饮茶,身上还有些土渍,显然是河边施工的民夫。
“哎哎哎,你是在哪干活的,你肯定知道,你说这傅大人是不是神仙啊,怎么他一来,这运河就跟施了法一样。”那店小二眉毛一挑,也凑过来,好奇的打听着。
“什么施了法,这还得感谢唐小姐。这次傅大人身边有一个姑娘,不仅人长的漂亮,画画还特别好,你不知道,我们就是按照她画的图纸施工,那图啊,连我这样的大老粗都能看懂,各处走势高低,土质粗细,沿岸风物,标得可详细!”那赤膊汉子可算得了契机,滔滔不绝的介绍着。
“对了对了,她还给我弄了些新器物,嘿,怪模怪样的,以前可没见过,可是真好用!如今我们夯土挖土,搬石挖沙,可比以前快多了……”他一边说,一边蘸着茶水在桌上画:“就是这样,我画的不好,你们别笑话,可是这唐小姐设计的那物什,真是立了一大功!”
此一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茶馆的一个角落中却有一人面色阴沉。他头戴斗笠,身穿黑衣,竖着耳朵细细听着这边的话,待到听完,便在桌上留下银钱离去了。
这个黑衣人悄悄地来到了离州刺史赵来府邸的下人房,换了一身常见的仆役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