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传来阵阵钝痛,身体也如同浸泡在寒冬的冰池里一般冷,李清懿下意识的蜷缩起来,想要积蓄一些温暖,但那寒意似由内而外的缠绕着她,难以驱散。
她坐起身,使劲揉了揉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才发现身边还躺着两个人,看装扮轮廓,应该是长宁长阑。
“长宁!长阑!”
她唤了几声,二人有了反应,醒来第一时间就是去摸自己的剑,却发现腰间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武器已经被搜走了。
长阑看见李清懿醒了,忙问:“奶奶,您没事吧?”
李清懿摇头,“你们怎们也在?”
“奶奶被劫持出府,我们随后就带人追了上去,但有人接应公孙意,护卫们被杀尽,我们二人自知不敌,索性束手就擒,至少能留在奶奶身边,随机应变。”
“你们受伤了?怎么样,伤势重不重?”她被公孙意挟持出府,上马之后,公孙意怕她乱动起幺蛾子,就将她给敲晕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长宁说道:“皮肉外伤要不了命,只是公孙意给我们二人喂了药,药性与谢姑娘给他吃的抑制内力的药差不多,我们现在都用不了内力了。方才被扔到这冰窖里,没有内里护体,又受伤失血,才冻得晕了过去。”
“冰窖?难怪我觉得浑身发寒。”
她站起身打量四周,却因为光线过于昏暗,什么都看不清。
愣神的功夫,长宁已经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只迷你版的火折子点燃。
长阑“咦”了一声,“你藏哪里了?竟然没被搜走?我身上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长宁旧伤刚愈,又添新伤,精神有些萎靡,但不妨碍她依旧猥琐,她笑嘻嘻一拍胸口,“我藏在这里,躲过了搜身。”
长阑一脸嫌弃,“不会是从话本子里学的吧?”
长宁自豪一笑,“那些写话本的人,脑子都不太正常,什么离谱的想法都有,却也不是全都无用,这胸脯里藏小巧火折子的办法,就是我从话本来学来的。”
李清懿嘴角抽了抽,半晌憋出一句,“……不错,活到老学到老。”
三人用这微型火折子照亮,查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冰窖不大不小,四处垒着冰块,再无其他。
“出口应该在上面,但火光太小,照不到那么高。”
李清懿看着周围的冰块,“咱们可以将这些冰垒起来爬上去,不过出口肯定有人把守,咱们不要妄动,现在咱们最需要确定的是这冰窖的位置,否则,即便出了冰窖,全无对策的情况下,也逃不掉。”
两个丫头点点头。
李清懿问她们,“你们来的时候,可留意到公孙意走了多远,是什么方向?”
长阑说道:“当时我们二人被捆了手脚扔进马车,奴婢没法辨别方向,但从马车行驶的快慢和时间来判断,咱们驶出的距离大概有王府到李家那么远,且中途有三次转向。”
李清懿吃惊的听着长阑讲述,再次感叹秦增手下消息卫的耳聪目明,有些明白他为什么要调一个消息卫来自己身边了,用处实在太大了。
她又看看长宁,有点好奇秦增当初将长宁调到她身边来,是看中了这小丫头哪一点。
长阑说道:“公孙意带您跑出王府之后,奴婢们紧接着追了上去,在三条巷子之外遇到到了接应他的人,来人战力很强,应该是为了速战速决,顺利将公孙意救走,不愿跟奴婢二人耽搁时间,所以我跟长宁束手就擒,说要留在奶奶身边照看,他们跟公孙意交换了眼神,就答应了,咱们进入马车后,有两匹马率先离开,应该是为了确保公孙意的安全兵分两路。而我们……”
她将长宁的手拉低,让她照亮地面,然后用手指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圆点,说道:“此处是王府后巷,这个方位是李家。”
她在王府和李家之间画了一条直线,又以此画了个圆圈,说道:“我们就在这个圆圈的位置上。”
李清懿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圆圈,指向东边:“这个方向平民百姓居多,看这冰窖的大小,如果是宅院私有,起码也得是五进院落,不太可能。而王府往南的方向,多的是高宅大户,但各个都有头有脸,有名有姓,就算跟镇北王妃是同党,也不会冒着暴露的风险,将我这个镇北王府长孙媳藏起来。”
“那就剩下西边和北边两个方向。”
长阑指着西边画着圆圈的位置说道:“其实奴婢有个猜测。”
李清懿看着她所指的位置,眯起眼睛,“深香胭脂铺?”
长阑点头:“奴婢先前替奶奶出府查探此处,得知胭脂铺要去采买原料,当时特意看过此处的地形。在不走冤枉路的情况下,马车一直向前,无论从哪一条巷子穿过,从王府到深香胭脂铺都是调转三次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