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懿记得方才长阑说过,她在马车上时,感受到马车调转过三次方向。
“这么说,我们很有可能是在深香胭脂铺,可这里已经被我们盯上了,公孙意怎么还敢到这里来?除非……”李清懿头皮已麻,“林氏也在这里!”
“啊?”长宁一惊,“她不是跟着商队出城了吗?”
李清懿手心有些出汗,“大爷走之前就叮嘱我,不要来深香胭脂铺来查看,说南烛很可能是林氏留下的障眼法,目的透露出深香胭脂铺,引我到这里去,现在看来,不止南烛是个幌子,连商队也是个幌子,林氏根本就没有离开!”
“她胆子这么大?竟然还敢留在京城?”
“她必定是有什么办法能够保证自己不被抓获,而且,她肩负任务,怎么可能轻易败逃……”李清懿觉得事情太过棘手,“不知道大爷现在有没有发现,我只怕,林氏想要针对的并非是我,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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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州城三十里外,永平侯长子宋旸和长泽一路押送罪臣穆仁成到了此处,再有五日时间,就能抵达京城。
今日轮到宋旸带人进城去采买米粮。
长泽说道:“小侯爷,要不然还是属下去一趟吧。”
宋旸摆手,“怎么,你还不放心我?”
长泽的确有些不放心,宋旸性情跳脱,这一路上压着性子行军,已经憋得够呛,眼看快到京城,难免松懈,这是人的正常心理,但他不好意思明说,只道:“小侯爷一路劳累,属下皮糙肉厚,多跑几趟腿是应该的。”
宋旸笑道:“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就放心好了,我绝对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带两个兄弟买完粮就回来。”
长泽无奈,只好指着两个性子稳重的跟宋旸同去。
宋旸拿起水囊喝了一大口水,扔给长泽,“走了!”
禹州城不算小城,但相比京城还是差的远了,不过宋旸风餐露宿了一个来月,这样的小城也够让他兴奋的。
长泽不让他干这,不让他干那,总不能不让他吃点好的吧?
一路上宋旸都在想松鼠桂鱼、烤鹑子、桂花糕……
走到城门口,不少人围在那里看墙上的告示,宋旸好奇瞟了一眼,原来是个采花大盗,且并非一人而是团伙,不仅“采花”,还“卖花”,可恶可恨至极,百姓们议论纷纷,骂骂咧咧。尤其是家里有闺女的,听说采花大盗到了禹州城,都在商量着,要不要去亲戚家避一避。
身后跟着的两个手下见宋旸感兴趣,连忙提醒道:“小侯爷,不要节外生枝。”
宋旸叹了一声,嘀咕道:“我就看两眼,又没说去抓那采花贼……”
三人一路到了米粮铺子,买足了最后几日的吃食,两个跟班就提醒宋旸赶快回去。
宋旸说道:“咱们不是出来买吃的吗,我这还没买完呢!咱们就去前面那家饭馆,要几个小菜打包带走!”
吃不到硬菜,买几个小菜解解馋也好啊!
跟班听说他要打包带走回去吃,心想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便由着他了。
随后宋旸找了家菜馆,点了四个小菜让跟班等着,自己走到门口透气,却隐约听见远处传来尖利的女子哭叫!
宋旸惊了一下,总不会真被他碰见采花贼了吧!
他下意识的挪动步子又退回来,不能节外生枝,押送穆仁成是大事!
可耳边那女子的哭声越来越绝望,宋旸原地转了个圈,心想,替那姑娘打跑一个流氓,应该也用不了多久!
跟着老爹在战场上历练一段时日,宋旸的功夫长进了不少,他两步窜上墙头,借势上了一处房顶,纵览附近的地形,循着女子哭喊的方向飞掠过去。
不多时,一个男人粗莽的声音传入耳中,“将来将你卖进窑子,还不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货,这会儿还矫情什么!伺候好了老子,老子赏你一口好饭吃!”
宋旸面容一寒,顺着屋顶院墙攀上了那处院落外的大树,从满是秋叶的树后往院子里看去。
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凶蛮男人抓着一个身着青衫的娇弱少女。少女的衣裙在满是尘土的地上拖动,沾满了灰尘,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她的头发早就散落下来,此时正被大汉拽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