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熟练掌握这一境界……对于看不见的人而言，这当然是假的，因为他们擦身走过时都感觉不到半点异常；但对于我们想要让他看见的人，这种‘本我’的释放，就是真的！就是最直接的攻击！”</p>
梅巳人话音一落，右手抓着石剑，在眼前轻轻一划。</p>
他这一动尘风不起，毫无波澜。</p>
可接着剑象在他身后也动了，手中代表着“莫剑术”、“无剑术”的青无二剑，在高空之中，交叉划出了一个“十字斩”。</p>
朴实无华、平平淡淡的十字斩……</p>
就这般在徐小受动弹不得的身体之前，于瞳孔之中，迅速放大！</p>
“卧槽！”</p>
这一刻徐小受汗毛乍起，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明明感觉到死亡将至，却僵麻得完全无法动弹。</p>
“等等，这不是教学时间吗，对我出剑是什么意思？”</p>
“巳人先生，请等一下！”</p>
“啊喂——”</p>
没有任何缓冲时间！</p>
徐小受张口想说点什么，但根本出不了声，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青无二剑斩出的十字剑光，就这般从自己躯体之中，穿透而过。</p>
“嘶啊！！！”</p>
惨叫声在跟前响起，笑崆峒吓得连忙闭眼，而后侧身闪过。</p>
稳住心神之后，他才忙不迭望向徐小受。</p>
却见这家伙整个人笔直地立在原地，但精神体具现而出，被斩飞上了高空，呈大字型，且双目间已经失去了焦点，像是死了。</p>
“？”</p>
额角跳出了问号。</p>
某一刻，笑崆峒甚至以为巳人先生被人夺舍了，要对徐小受出手。</p>
他印象中的巳人先生，好像不是个这么暴躁的人啊？哪怕是教剑，不应该是循循善诱，诲人不倦的那种么？</p>
他一直，都是个很温柔的人……吧？</p>
“是因为，刚才徐小受开小差，多看了我一眼？”笑崆峒嘴皮子一扯，脸色中多了点惊恐。</p>
……</p>
“我，死了？”</p>
精神体被强势斩出的徐小受，只觉这种感觉很熟悉。</p>
他化成了“感知”的那种上帝视角，能明显看到自己的肉身停在原地，僵直不动；能瞥见笑崆峒被吓得瑟瑟发抖，恭敬肃立；也能瞅清前头的巳人先生，并没有被夺舍，他只是随意的斩出了一剑而已，接不住，好像是自己的事？</p>
类似的感觉，徐小受曾在饶妖妖那一式“红尘剑”上体验过，但感受却大有不同。</p>
“红尘剑”是将自己带入红尘世界中，让得人心境老化、腐朽，出不出得来，出来后变成什么样，都是另一回事了。</p>
“剑象”斩来的这一剑，切实斩到了精神体，甚至帮助徐小受，找到了自己精神意志的本源所在。</p>
只不过，这种“帮助”，未免过于突兀，也太过可怕……</p>
“啊！！！”</p>
还沉浸在思索之时，精神体传来的剧烈疼痛，令得徐小受再一次放声嘶吼。</p>
他一低头，却见十字斩过后，自己的精神体俨然被分成了四块，风一吹……甚至都没能感受到风，伤口处就开始烈烈生疼！</p>
“受到攻击，被动值，+1。”</p>
巳人先生，真想杀我……</p>
艹，不学了，这剑术，他娘的我不想学了……</p>
该死，好像真要死了，我的思维，我的想法，我的……</p>
“呵呵。”</p>
徐小受意识即将陷入混沌的时候，对面梅巳人笑了。</p>
他身后剑象也咧开了狰狞的嘴角，而后九剑飞出，在高空一镇，化作剑阵。</p>
这一刻，扬起的尘沙被强势按回到了地面之上；无形的音浪从远方收覆回来，就像蒲公英在唤回它的身体；徐小受动弹不得的肉身也跟着小小的浮高了一点，只因其脚下碎裂的青石地板愈合，恢复如初。</p>
——时间逆流！</p>
“够了，回来吧。”</p>
梅巳人放下了手中石剑，剑象的双手也垂落，十字斩从虚无处飞回，穿过徐小受回聚来的精神体的裂缝，归入了青无二剑之中。</p>
……</p>
“嚯！”</p>
徐小受猛地睁开了双眼，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是魂魄突然离体又突然回来，浑身已经被冷汗打湿。</p>
“如何？”梅巳人含笑看来，轻声问道。</p>
“你……”徐小受怒而抬眸，就差没出手了，可这一眼望去，他又看到了巳人先生身后的怪物“剑象”，当即蔫了。</p>
“巳人先生，我刚才差点死了！”徐小受愤愤一挥拳，脸色耷拉着，像一只苦恼的小狗。</p>
“老朽问的是，感受如何？”梅巳人微笑如初。</p>
徐小受这下才一愣，回想起了方才的感受……</p>
完全死透的感受！</p>
他见到了最极致的精神攻击，感受到了最真实的精神死亡，也见证了被绝对精神力量控制住后，最无力的绝望。</p>
“这一剑，只斩了一成不到的力量。”梅巳人开口就是雷击，雷得徐小受整个人外焦里嫩。</p>
一成不到……</p>
这，就是我和巳人先生之间的差距？</p>
明明之前已经感觉，和太虚之间的差距，也不是那么大了啊……</p>
梅巳人完全没有打击了某某某的想法，放手大胆地杀了徐小受一次后，又逆转时光将之从冥府接回来，而后噙着属于他的恶魔微笑，再度开口：</p>
“接下来，该换你观想了。”</p>
“释放最极致、最纯粹的你，遵从你最本真的呼唤，观想出莫要受限于你目前认知的‘形象’，具现化‘意’！”</p>
“用心，找到意的居所，用眼睛，将它释放出来——属于你的‘神佛’，或者‘恶魔’！”</p>
顿了下，梅巳人语气多了几分鼓励：</p>
“试一试，你要是能一下成功修出‘目下神佛’，哪怕只是初阶段，老朽会有奖励，不是小红花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