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似乎忘记提了,船上还有个李唐的平阳公主李秀宁,而杨广亦深有默契地全然不说那人,好象那是个什么禁区。
“骗?怎么说得这么难听,你以为姐夫是江湖神棍啊,”杨广大是不满,鼻翼一皱,嗤的一声,哼道,“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姐夫我的魅力宽广浩荡如海,她们情难自禁,这才一一投怀送抱地。”
即便以寇仲心性之坚韧不拔,听了杨广这话,亦不由地生出一头向前栽倒的冲动,定了定神,他捂住右脸,眼睁睁地望着趾高气扬地杨某人,哀叹道:“哎呀,这厚度……只好甘拜下风了啊!”
“嗯,跟你说正经的,”嬉闹片刻之后,杨广端正坐姿,将手里的清茶一饮而尽,故意沉吟一下,适才肃然说道,“不久前江都来信,说道你姐姐有身孕了。快恭喜我吧!我就要作父亲了!”
“真的?”寇仲兴奋地蹦起来,抓住杨广的双手大叫道。
“当然是真的,快恭喜我吧!”杨广笑眯眯地催促道。
“嘿嘿,我就要当舅舅了,”寇仲听若未闻,他傻笑了一阵,突然甩脱杨广的双手,朝着房外跑去,叫道,“我去告诉子陵!”
杨广呆呆地,他想不通,这当舅舅地怎么比当老爸的还高兴呢,正愣神间,寇仲踏出门槛的身躯突然回转过来,歪着脑袋望着杨广疑惑地说道:“奇怪了,姐夫你在洛阳的皇孙越王都十一岁了,怎么再有一个孩子还是这么兴奋的呢?”
杨广一怔,他乍听“皇孙”两字,冷汗忽然唰唰地就冒了出出,再看出门外时,寇仲却已经不见踪影了。
----虽说占据了这具年且五旬地躯体,但是自己的心理年龄也不过二十七八啊,突然间冒出个十一岁地“孙子”,这,这叫什么事嘛,天哪,算上长安城内未知生死的十二岁嫡皇长孙代王杨侑,“自己”都有两个嫡孙子了……汗啊,便宜爷爷做定了……
----不管了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真见了面再说吧!
杨广自我催眠了一阵,眉眼溜溜地打了几个转,忽然想起单琬晶等女房中的榻上,沈大美人正“等得心焦”呢,当下嘿嘿邪笑一声,走出房外,蹑手蹑脚地偷偷潜了过去,正见单琬晶等女依然未曾回来,而香榻之上,沈落雁黛眉微颦,绝美的娇靥楚楚动人……
翌日清晨,宇文伤与沙福收殓沙府众死难仆妇的尸首,又匆匆觅地将之安葬,忙活了近三个时辰,才又回到紫气号上来。
因为两拨人的目的地同是洛阳城,且程碧素与单琬晶、商秀绚等女安处了一晚,倾谈之下,两相和融,便不舍分离,更兼在单美仙的和颜劝说下,终于决定了搭这艘顺风船,直接赶赴洛阳去。
因为有了外人在场,接下来的一日杨广便不得不收敛许多,加之程碧素整日整夜陪伴着众女欢谈女儿家的梳妆打扮的琐事,害得杨广连窜到众女房间去偷香窃玉的行动都受阻了好几次。
但最令杨广气愤的人却是那程碧素的儿子沙进,这小小子虽然只得四岁,却生得精灵俊秀,伶俐乖巧,只要他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抱抱,即便以李秀宁心情之沉郁,亦禁不住地微微伸出了一双柔荑。
有好几次,杨广看着绾绾搂抱着沙进的时候,那闪闪发亮的美眸,忍不住地不无恶意地忖道,她也不会是见猎心喜,想收这小子作徒弟,帮他来个斩俗缘吧……啊,不对……这沙进是男童啊……
----唔,这小子叫沙进,该不会就是“沙悟净”的原型吧?
不管杨广如何郁闷,时间之河却无有停息的意思,这般过了一日,紫气号已近行人匆匆、气氛隐感沉凝的襄城郡郡城,但紫气号亦是过而不入,只泊于码头休息一晚。
在东溟派纯熟舵手的控制下,紫气号于晨曦日出后,左离颍水,驶入汝水,半日,又拐进洛水,顺流漂浮而下,又经半日,于暮色四合之前,紫气号终于抵达天下第一雄城洛阳的外城之下。
----终于赶至洛阳了!云聚,风起!
----明日,究竟是云蔽晴空,还是风卷残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