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这么多年,没怎么回来看你,实在是。。。。。。”
实在是不孝,亦或者是对您老亏欠,只是,父亲打断了她将要说出口的话,“小晚,孩子大了,总是留不住的,你别觉得抱歉。”
不自觉收紧的手,传达着她心中的慌乱,原来,她心里的想法,她的父亲轻易的就可以猜到。
“再说,我再有两年就退休了,生活还是很好的,你别担心。”
进门的十几分钟,父亲从未有一句抱怨或者是责怪,相反句句都是为她着想,把她的后顾之忧一一抚平,她真的是一刻都不敢多待,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哭出来。
趁着爸爸去了房间的功夫,她悄悄拭去眼角的热泪。
“爸,我是请了假回来的,不能多待,下午的飞机。”
她把提前准备好的一张卡,塞在身形微微怔住的父亲的手里,拎着手里的包包就准备出门,“这是给你准备的一点钱,留着应应急。”
“小晚,吃了午饭再走吧,”
他还以为她这次起码可以停留哪怕一天,可前后脚才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他的女儿就准备离开了。
“不了,爸,公司那边还挺忙的。”
她胡乱的编着借口,心心念念的父亲她也见到了,她可以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搭着门锁上的手,一个使力,门就开了一个口子,
“小晚,等下。”
苏父地蹬蹬几步再次去了房间,她听到了抽屉开合的声音,慌乱的翻找之后,苏父喘着粗气跑到苏意晚的身后。
“你给爸的,我收着。这,是我给你攒的,本来是准备你以后结婚的时候给你的。”
一块摊开的红布上放着一本存折,封皮早已磨损,边角也都翘起了小角。
她颤抖着打来那个皱皱巴巴的存折,一页一页的翻着,三百,五百,一千,五千,一万,数目不等的金额,一笔笔的累计着,直到最后一页。心里默念个十百千万,最后不淡定了,整整30万。
她不知道她的父亲是怎么能攒着这30万的,在一个小小县城里的工厂上班,普普通通的工人,最早的时候,她记得的,他的工资只有三十几块钱。要养家,养她还有她那个长年需要打针吃药的母亲,她能想象到他是怎样省吃俭用攒的这样一笔钱。
“爸,我不要,这钱你自己留着吧。”
那耀眼的红布刺的眼睛微微发疼,她知道,此刻她的眼眶绝对泛红。
“小晚,是爸不好,没照顾好你。你记着,不管什么时候,这里都是你的家。”
苏父把苏意晚退回来的存折,重新用红布包好,放到她的掌心,随即将她轻轻的推出了家门。
他是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宁可别人欠她,她也绝不想要欠着别人。他不知道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她心里惴惴不安,尤其是她给自己银行卡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更强烈了,怕她拒绝,只能狠心的将她推出门外,砰地一声关上了破旧不堪的门。
“爸,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紧紧攥着手里的红布,头也不回的跑出去,这个地方,她一分钟也不敢多待,她怕自己会动摇,更怕自己不知道在哪个角落会碰到自己的母亲。这一刻,她只想逃离。
“小晚,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爸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他的女儿在她母亲那里受的委屈,他知道却无能为力,只能极尽所能来弥补。她是个懂事孝顺的女儿,她值得一切美好的事情。
成都的夏天闷热不透气,她一直是讨厌夏天的,可能是因为烫伤是在那个恼人的夏天发生的,也可能她对天气比较敏感,只要是夏天,不管在哪里,她都懒得出门。
回了酒店,冲了个凉水澡,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复,洁白的床单上摊着那本存折,她已经盯着半个小时了。
“莫然,我回成都了。”
她真的很需要一个倾诉对象,可是除了莫然,她没有其他人选。
时间显示的是一点半,此时的莫然正在公司打盹,每日一睡,雷打不动的习惯。
“啊?要电话聊吗?”
她记得的,苏小宝好像鲜少回家,从大学时开始,记忆里她回家的次数不超过两次,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在成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