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等他说完,赵子龙就机灵的接话了,“哥,你放心,咱爷爷我也会照看好的。”
“嗯。”
只要他们好,他就没什么担心的了,只是,晚晚,自从她卖了房子,他就没有了她的消息了。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让赵子龙帮着打听,他们几乎不认识,让他出面也不合适。
他其实真的很想为问他哥,苏意晚,要不要帮他打听下,可是又不敢轻易的开口,局外人的他看的很明白,他和那姑娘之间绝对不会简单。就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哥不似从前,慢慢的有了人情味,往日的他寡言少语的,脾气秉性稳定的像潭死水。现在呢,易怒随时随地原地爆炸,他却觉得他哥终于像个人了,可能他多少有点受虐倾向吧。
原本每个月一次的转账,因为小乖的事情被耽搁了,到底是生养她的父母,苏意晚决定回老家看看。她怕,再不回去,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虽然外形和心境改变了不少,内心还是有些犯怵,儿时到现在,她对母亲更多的是惧怕,那份母女亲情,在她们家近乎没有。
6层高的单元楼,她们在一楼,平台上了6个台阶,就是她小时候生活过得家,每一级台阶,她都走的忐忑。等完全站立在门口的时候,她的身上已经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破旧嘈杂的楼道里,她高高举起的手重复着抬起放下无数次,始终没有勇气敲响家门。
“小晚。”
那个她思念了无数次的声音,那个她牵挂了很久的人,她的父亲颤抖着喊着她的小名。
敛了心神,扭转了自己有些僵硬的身子,只是看到父亲脚下散落的水果,蔬菜的时候,她泪目了。
“爸。”
几乎是带着哭腔喊了一嗓子,一步一步下了楼梯。
“哎。”
慌乱的苏父佯装捡东西,侧头在弯曲起的肩膀上擦了眼泪。挡了苏意晚递过来准备帮着捡东西的手,摔碎的西红柿弄了一地的汁水,他怕蹭脏了她干净的裙摆,“不用,我自己来。”
她也就不再勉强,稍稍往旁边退了些,看着父亲蹲在地上忙碌。
父亲的头顶多了几缕白发,她记得以前好像是没有的,又或者,她根本不曾细心的留意过。这么些年,她一直致力于疏远母亲,介怀她,怨恨她,却忘了要多多关心自己的父亲。
的确,她都已经为人母了,她的父亲可不就是老了吗?
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父亲笑着望向她,温柔的招呼着她,“小晚,我们回家。”
“好。”
那一刻,她乖巧的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父亲总是下班之后守在楼下,看到她从拐角处冒头的时候,迎上去递上一个苹果或是一粒糖果,再拽着她的小手,柔柔的来一句,“小晚,我们回家。”
八十多平米的两居室,家具摆设还是一如多年前那般,简洁明了,饮水机的位置,书桌和餐桌茶几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样。只是她小时候住过的那个房间,房门紧闭,正如她这么多年的心结一样,无法释怀。
看着父亲忙忙碌碌的开空调,给她倒水,又慌慌张张的去了厨房洗水果,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的她,倒显得有点局。,她一直不觉得自己是完全属于这个家的一份子,从前,现在,以后都不会是。
阵阵凉风袭来,汗湿的衣裙也慢慢边干,凉沁沁的贴在身上,不禁打了个冷颤。
“刚才手没拿稳,摔得只剩了一个好的,快吃吧。”
看看父亲递过来一个淌着水的西红柿,她觉得那么久不回家是她的错,原来,不管什么时候,父亲对她的爱从未改变。
“很甜。”
小口吃着手中的半个西红柿,她甜甜的对着父亲笑着。
只是,捏着手里女儿掰给他的一半的西红柿,苏父实在是难以下咽。
以前的她,总是淡漠不喜颜笑的,他知道她过的不开心。可现在,她正坐在面前笑意盈盈的陪着自己的时候,他却觉得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快乐,眼底好像是笼罩着一丝忧愁,他更担心了。
抽了纸巾递过去给到苏意晚的手上,他细细端详着女儿,齐肩的短发,素色的衣裙,还有那微笑着的模样,是他的女儿,也不是。他还记得两年前她回家的时候,还是一头长发的,现在的短发干净利落却也透着一丝伪装的坚强。
“在外面,还好吗?”
木讷的开口,生怕那一句话说错。
“爸,我挺好的,倒是你,好像多了很多白头发。”
苏意晚微微收紧的手指,把刚才擦手的纸巾捏成一个结结实实的疙瘩,大拇指的指腹有意无意的摩挲着。
“傻孩子,我都五十多了,怎么可能没有白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