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狗奴,这辆马车刚被我们检查过,里面并没有藏什么的囚奴,蠢货!”矮个子士兵听见有人在质疑他的的执行能力,极度不爽地从马车前头走了上去,给王福送去一记响亮的耳光,耳光无形确是扎心的疼。
听到这个结果,王福被主管动怒的神情吓得一时语塞,两个臃肿的肩暗自耸了耸,不过,他确实相信自己是看到了,忽然眼珠子一转,仍旧不能死心:“主管,小的确实亲眼所见这个贱奴和早上新来的囚奴今天一天形影不离,下午还在花丛小径鬼鬼祟祟,明显在预谋什么,如今那个囚奴不在车上,那么想必已经被这贱奴放出去了,主管如若不信,去牢中和工地上一查,绝对找不到那囚奴的身影!”
“王福,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新来的囚奴,今日牢中并没有什么新来的囚奴呀!”白饵皱着眉好奇地问,眼睛忽然一亮,好像明白了什么,“哦!我知道了!前日里,将离去了风尘府,你一定是太想他了,如今想他想得产生了幻觉吧!”
被白饵激得暴跳如雷,王福咬着牙破口大骂:“你少给我作媚装傻,你这个”
“啪!”一个猝不及防,王福被主管一脚踹倒在地,吃了几口尘埃。主管厉着眼俯着身子,一把揪住王福的领口,烦不可耐道:“牢里有没有来新人爷会不知道吗?毁着爷的名声在这里乱嚼舌根,爷看你今天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福在泥土上挣扎着,扑面的尘土呛得他喘不过气来,几近睁裂的眼珠子远远瞥见如今高高在上的白饵,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直直勾起了往日和今天早上她带给他的一切耻辱。同时,惊心动魄的咳嗽一阵阵激起了他对生的渴望。终于,拼死一搏,他把猜疑了数日的判断咬得死死的。
“她是女的!她是女的!哈哈哈,你们都被她骗了.......”
王福连笑带喘地撕声大叫,狰狞的样子几近疯狂,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听到王福锥心的嘶喊,如雷轰顶,白饵神色黯然偷换,下意识背过身去,试图躲过众人投来的目光,本以为彻底逃过了王福的陷害,这回怕是......
不行!白饵侧着脸,歇斯底里大喊:“王福你就是个疯子,陷害不成,你,你还想诬蔑!”声音明显毫无底气,还带着怯懦的颤音。
主管看了一眼自是不相信,只当王福胡言乱语,“我和她共处一个牢房,所有的细节我看得最清楚,她就是一个女的,她就是一个女的!主管若是不信,让她当众脱了衣服一看便知!”唾液和尘土被王福激动得一口吞下,王福发疯似的扯着主管的衣袖,两个眼珠子犹如打了硅胶般一动不动。
被王福越说越动容,主管再一次把目光朝向白饵,既然是男的,脱件衣服也不是什么难事,索性起身命令着白饵:“他说你是女的,我们几个都不信,你把上衣脱了,证明给他看!”
众人见马车上的人唯唯诺诺,纷纷纳闷地喊着:“脱啊!”
“对啊,快脱啊!”
“这有什么羞涩的,脱给他看啊!”
面对四周的声声逼紧,白饵就像一棵萧条的枯枝,立在寒冷的北风中,迎面飞来的是刺骨的冰雹。
如今事情已经演变到这个地步,再也没有退路了。那一刻,她真的好恨王福,真的好恨王福啊!循循善解他不听,一碗之恩他不报,反唇相讥,步步紧逼,到如今真的到了斗得你死我活的地步,她真的好恨呐!没想到她白饵此生不是死在风人的手里,而是死在了同族人的手里,她真的好不甘啊!
白饵骤然抬头,满目凄然,望着那条为她敞开的大道,千金的石头一落千丈激荡着她寸寸心湖,与其死在这片满是人间丑恶的囹圄中,倒不如策马扬鞭,搏它个鱼死网破!
萧萧寒风扑面而来,身的血夜都变得紧张起来,白饵将手中的缰绳越扯越紧,猝然拍打着马背,长啸一声:“驾!”声音在空中炸裂,激荡开破釜沉舟的决心。
两匹马瞬间腾空而起,万千尘埃刚刚落定,此刻再次翻涌而起,整个囹圄大门犹如混沌初开。
“放箭!拦住她!”
主管似乎早有警觉,一声令下,几支长箭从望搭上飞了出去,穿尘破砾,直逼白饵。
嘶厉的响声破空而来,警觉的神经一遍遍发出着躲闪的信号,白饵于万千尘埃之中窥见利箭,三寸之地,退无可退,风刮的侧脸轻轻一扫,骤然看着一支利箭在惊悸的瞳孔里一闪而过,一丝睫毛悄然飘落。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当白饵还沉寂在过眼的利箭之时,头顶似有凛冽的寒风刮过,忽然,三千青丝散如瀑布一泻而下,一个面色苍白、长发妖冶的女子赫然暴露于周遭的肉眼之中。
马匹早已受惊,白饵倾斜的身子骤然飞落于万千尘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