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住恶贼!”
两个人看热闹似地,左看看,右看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围住了。
意识到有坏事要发生,将离旋即挡在白饵前头,严厉的目光在那群难民身上扫视了一圈。
这些人无端自一个方向而来,可见是蓄谋好的,而这个方向,似乎是通向金明寺的。
“将离,他们说的什么恶贼?”白饵拉着他的衣袖,小声地问。“不对,他们好像在说我们......”
“诸位,这就是盗窃金明寺的恶贼!”领头的壮汉朝二人指了指,然后扬手,“把他们抓起来!”
白饵瞬间明白了什么,脸上暴露出一副做贼心虚的神情,眼看难民就要扑上来了,她疯狂扯着将离,“怎么办,你上次偷香料的事情好像被发现了!”
“不至于这么衰吧!”将离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思路飞旋,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不对啊,被偷的是金明寺,抓贼的怎么会是难民?”
“我怎么知道?”白饵有些崩溃,没想到,生平第一次做贼就被抓住了,这运气是不是太差了些?此时此刻,她只想找个洞藏起来。“现在怎么办?”
将离也很无奈,真没想到,生平第一次为她做贼就这么不幸地被抓了,真的好丢脸啊,他可是神将司的一杀,盗取的宝贝数不胜数,什么夜明珠啊,方天画戟啊,都是些稀罕的宝贝,即便再艰险,他也从未失手过,怎么这回偷个后院还能被抓住?他神将司盗圣的名声难道今日就要毁于此处?
“能怎么办?赶紧跑啊!”
主意既定,二人埋头就跑。
不过他二人真的是一点默契都没有,谁能想,一个往了东,一个往了西,发现不对劲,又倒了回去,朝彼此跑。
这一会儿,那便是自掘坟墓了!
难民拳头、刀棒,齐齐而上,好似一场突如其来的疾风暴雨,将他二人围得水泄不通。
“别动手——我们愿意跟你们走!”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忽然站出来大喝了一声。
将离拦都拦不住,叹只叹,为时已晚。
白饵攥着两个拳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感受着周遭骤然死寂的气氛,呼吸空气,就跟吸毒气一样,她瞬间就后悔了,为什么要抽风说出那般装腔作势的话!
她慢慢睁开眼,正色道:“我们承认我们做了,跟你们走便是了!”
没错,身为白家的人,就该敢作敢当,阿爹阿娘十六载的谆谆教诲,她一刻也忘不了!
将离只觉得有些昏厥,一口长气,伴着她最后一个字的声音,缓缓呼出。
许是窘迫到了极点,眼前一团团白气,居然也能让他看得入神。
金明寺,功德无量大殿门口。
被上了麻绳束了手的白饵与将离,一路走一路揣测,心里惴惴不安。
“你们这边的规矩是什么?”将离挨着白饵小声问。
“什么规矩?”白饵敛着脸,始终没脸抬头。
“就是盗窃后院的下场!”他极不情愿地说出。
“嗯......”他这么一问,她还真有些木讷了,大脑一片混乱,好似天地混沌初开。“应该要被五花大绑一顿,然后游街示众,被乡民们扔臭鸡蛋、烂菜叶,还有浸猪笼、沉塘!”
“什么?这么严重?”被吓得不轻,将离差点喊出来。
随行的人,冷酷的目光朝二人扫了扫,恶狠狠地提醒:“老实点!”
“不就是偷了一点香料吗?怎么搞得跟上断头台一样!”将离不解地问。
“在我们这里,偷就是盗,一样的,不容姑息!”白饵一本正经道。“更何况,你偷的,何止是一点啊,足足有一升吧!”
别说了,追悔莫及啊!
将离不说话了,这回丢脸丢大发了。
上了十几层台阶后,终于要见到惨案的苦主了,二人的心跳瞬间敲响了惊天鼓。
卑微地抬头,白饵顿时惊呆了——
大殿外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难民?
这其中少说也有几百号人吧!
更恐怖的是,大殿门口,手持僧棍的僧人在两边排开了一字长龙,正严阵以待!
两位寺中的老长老,手拨佛珠,面沉如水,赫然立于前头!
“怎么会有什么多人!”
将离愣住了,心心念念的名声,瞬间碎了一地,响叮当,叮当响!
“看来问题比我们想象得还要严重。还是别说话了。”
白饵心如死灰,做好了承受这一切的准备。
阖上了眼睛,却遮不住耳朵,一时间,呼声如潮,指指点点,骂骂咧咧,真叫个狗血淋头!
恶贼被绑到大殿门口,领头的壮士旋即上前,请示二人长老:“唐长老,孙长老,盗窃宝寺后院香料以及功德箱中香火钱的两个恶贼现已捉拿归案,他们已经承——”
“什么!”
闻言,他二人猛地抬头,惊天齐呼!
“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