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凶恶的眼神猛然折回,朝他二人怒叱。
“闭嘴!”
“蛇鼠之辈敢偷不敢认是吗?连香火钱都敢偷?你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见了真凶,孙长老谩骂一通,着实有些失态了。
白饵的双眼撑得极大,闪着居戚戚且不可理解的光芒,她旋即朝将离暗中低声盘问。
“你还偷了香火钱?”
“没有啊!”
仿佛被人在背后莫名捅了一刀,将离有些困顿,对上她误解的眼睛,激动地想要向她解释。
“你说实话!”
白饵很认真地问。
“你不信我?”
将离有些不敢相信,此刻,他居然在她眼中看到了怀疑的东西。
“本是同林的鸟儿,如今大家都遭了难,居然还想着趁火打劫?你们安的是什么心呐!”
老妇人一边哄孩子一边大骂道。
“那可是咱们老百姓的血汗钱!连老百姓的钱都偷?啐!丧尽天良!这种人就该送到那狼崽子的刀下去!”
一位老伯颤颤巍巍地举起拐杖,恨不得将恶贼打死。
将离旋即挡在白饵前头,睁着怒眼。
不断有人陆陆续续凑近看,彻底看清了两个人的面貌。
“这不是替咱们除恶狼的打狼英雄么?亏咱们还尊他一声英雄,不成想,竟是那鸡鸣狗盗之徒!”
一小哥无奈地摇摇头,恨只恨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
荣辱之间,忧思难断,将离霎时沉下了脸。
一姑娘小心翼翼上前去探,顿时有些诧然。
“还真是昨日给大家伙分狼肉的姑娘呀!还当是活菩萨下凡来渡难了,没想到是千年的妖精开始作恶了!长着一副美人的脸,结果却藏着一颗豺狼的心!”
白饵骤然循声望去,满脸皆是惊慌之色。
一尖嘴妇人旋即在后头接口。
“她就是披着人皮的害人精!指不定她在昨日的狼肉里下了什么慢性毒药呢!”
再望,面色已然有些狰狞,唇齿颤颤,想要辩驳什么,怎奈,此处话音刚落,彼处又起!
“啊?那么怎么办啊!咱们会不会死啊......”
一时间人心惶惶。
七嘴八舌如刀子一般,一时间纷纷朝他二人飞来,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白饵始终没能抬起头,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她的寰宇里,青天白日一时间电闪雷鸣,无边的冷意开始,在身蔓延。
心底里那最后一点点自尊,彻底被击溃。
“大家伙儿可都看清楚了!这对人面兽心的狗男女,便是盗窃金明寺后院及香火钱——大伙儿救命钱的恶贼!”
壮汉仰起头,提起嗓子,向大伙交代道,句句如刀,字字见血!
死寂的眼睛骤然睁开,漆黑色的瞳孔仿佛有寒光迸射,白饵抬起头,歇斯底里地朝天大喊了一句。
“我们不是恶贼——”
被这震人心魄的声音掐死了心弦,那些七嘴八舌在空中仿佛被寒冰冻住,周遭陷入一片死寂,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将离怔怔地盯着身旁的白饵,冷唇半开,心跳伴着沉重的呼吸声起起伏伏,不断紧缩的冷瞳里,是她不断放大的瞳孔中血丝丝丝缕缕的狰狞。
“我们承认,后院的香料是我们偷的,但我们根本就没有偷寺里的香火钱!我们也没有在狼肉里下什么毒!”
白饵挺起身子,抬声喊道,声音融在寒风之中有些刺骨。
“施主说,香火钱不是你们偷的,那施主可有何办法证明?”
见她情绪有些失控,唐长老开口沉着地问。
“还证明什么,一回偷针没被抓,二回就敢偷金!看他们穿得奇奇怪怪的,哪里像是难民,不是混上山的贼,还能是什么?”
眼里容不得恶贼张牙狡辩,孙长老旋即道。
“这位长老言语好生犀利,若单凭外表及一面之词来判断谁是窃贼,那照我的判断,我也可以说,您也是窃贼,他也是窃贼,在场的都是窃贼!”
她不畏强势的目光从孙长老身上扫到壮汉身上,再飞快地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嘴里从容不迫地说着。
“你!”
被她冒犯得有些震怒,孙长老气得眼睛瞪得直直的。
“再说了,偷了香料与偷了香火钱完是两回事,这两者怎能同日而语?因为我们一朝偷了香料,从今以后宝寺一旦遭窃,其凶手便指定了是我们,试问,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委屈难忍,白饵义正言辞道,这一次,她算是认清了佛门了!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