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偷鸡不成蚀把米有什么关系?白饵居戚戚不可理解地盯了将离一眼,然后抱着双臂自顾自地走开了。
只听得耳边轰然一声巨响,四只金蟒机关似于沉睡中惊醒,玛瑙般的双眼骤然睁开,不断散发出数十种斑斓的光,相伴而生的,则是从银舌中吐出的羽箭!
白饵的神色瞬间惊变,不曾想,金蟒机关竟然再一次变换了招数!
灼灼光芒着实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微弱的视线里,几乎看不清将离的身影,只觉得眼前,宛若蛟龙闹海,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
这种机关,对他来说,却是见怪不怪的。他旋即扬手飞起一把石头,顷刻间,空中划开八条放射的弧度,“咯噔”四声响,四只金蟒老眼一闭,彻底眼盲。
听到声响,白饵睁开眼,发现那些刺眼的光已经消失了,而四只金蟒机关,与之前相比,貌似变得有些颓废。
不到几个弹指,金蟒机关便一一败下阵来。
他英姿飒爽立于遍地的羽箭中,齿间犹衔一支羽箭,轻轻抬眸,与她对望之时,手中抓着的羽箭如雪纷飞,一切尘埃落定。
将离弹了弹舌,将齿间衔着的羽箭吐了出来,“这机关,够狡猾!”
白饵不由暗自揣测,难道,他早已料到这一次机关会发生改变,故而说要再演示一遍,看似解惑授业,实则将她替下来以作保护?
“发什么呆呢?”他信步走过来,问:“看清楚了吗?懂了吗?”
她点点头,佯装大惑地问:“你说这金蟒它怎么就突然变招了呢?”
“半柱香前不也变招了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将离漫不经心回道。
“后面应该会更难,你待会儿注意力再集中些,自个儿提防着点。”将离开始坐了下来,“趁现在机关还未启动,抓紧时间休息。”
她习惯性地点点头,然后坐到他的身边,没再说话,只是双手撑着脑袋,呆呆地望着四面囹圄,眼神里满是寂寥。
见状,他不禁问:“在想什么呢?”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她忽然忧郁地说。
“困在这种密室里面,通常都是,破解了所有的机关,出口才会自动出现,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现在我们耗的除了体力,便是时间了。”他道。
将离的话让她更加迷茫,小小玄塔,固若金汤,而金明寺却危如累卵,况且,外面的那些难民至今生死未卜,她已经没有时间了。那焚香的小僧是否有把消息送出去,唐长老是否归来,难民是否已经在逃,这一切的一切,皆充满了未知,一如这些接踵而至的机关。
灵感一闪,她又迫不及待地问:“那除了就这么枯等着破解机关,是否还有其他捷径可走?”
将离怔怔地看着她,脸上满是困惑之色。
见此,她又急着解释:“就比如说,把某扇墙给毁了,这样我们就可以破墙而出了!”
将离平静地笑了笑,反问:“你怎么不说把玲珑塔直接炸了呢?”
“也行!”她很是认真地回答道,眼睛里泛着期待的光,可看着他忽然沉默的神情,那道光也就渐渐消散了。
她的心思,他又岂会不知,只是,他更清楚,眼下,没有比玲珑塔更安的地方了。
他终究还是下不了决心,带她冲出去,去救那群无知的人,这对他来说,真是天大的讽刺。
他也害怕,害怕离开这座塔后的白饵,依旧会奋不顾身,拿自己的性命去救那些不相干的人。
她就该早些认清人心的种种丑恶,而不是一味地迁就,善良的心在一次次支离破碎后,自我疗伤,再去与诸多昧良心的人周旋。
善良于她,何尝不是一种弱点。有时候,他宁愿她做一个坏人。
命运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她应该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此时,整个密室忽然颤抖了一下,好似天崩地裂的前兆!
两个人立刻起身,警惕的目光在周处盘旋。
“机关要启动了!”白饵旋即捏住一把金镖,准备作战。
“恐怕没那么简单!”将离沉着道。
须臾,伴随着一声巨响,又有四只金蟒机关从石壁上冒了出来,一时间,整个密室皆被金蟒机关环绕。
“什么!八只!?”白饵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原本的四只就已经够费事了,现在又多了四只,这样扛下去,岂不是要战到天黑?”
“你负责左侧的四只,我负责右侧的四只!你自己小心点。”将离说完,轻身一跃,飞快地跳入了机关之中。
白饵的心登时沉了又沉,看着眼前奋力抵抗羽箭的将离,显然,这新增加的四只金蟒来势更加凶猛。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保持着紧张的神经与敏锐的思维,毅然决然地跳上属于她的战场。热点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