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得要比任何人都不信,内心实则惶恐到极致。
“报——敌军已将我军包围!”
这个消息彻底将卫小疆逼得原形毕露。
他要去亲眼看看,他要冲出重围,去找一个真相!
元兆却当即将他的想法扼杀:“擅自行动者,军法处置!”
“放我去找他!他没死!他不会死!”
当时的卫小疆彻底崩溃了,他副武装,势要冲出重围,无论旁人怎么阻拦都是无用。
“卫小疆!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元兆怒了。
“遭了埋伏你们就怕了?见了对方主将你们就认怂了?我卫小疆不怕!”卫小疆话罢,欲斥马而出。
元兆当即负手飞出一支长枪,将卫小疆从马上击落。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哪怕眼前之人是凯旋军的副帅。
起身之间,他一双眸光泛起了刀光!
他手中的一支长枪终是指向了自己人,指向了那个待他极仗义的兄弟,指向了凯旋军目前的主心骨。
那一刻,少年的狂妄与锐气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但,不到三个来回,他便被元兆绳之以法。
卫小疆一直被囚禁在岩洞里面,直到夜幕降临,凯旋军惨败。
他至今仍旧不能相信那个事实。
那个他视为英雄的人物,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你把我放了吧!”他突然道,情绪很稳定。
“不可能。”元兆断然不能答应。
“我饿了。”
这话听着倒教他感到意外,元兆将信将疑。
“你放心,我不跑。”卫小疆平静地承诺。
寻思着他在这冻了好几个时辰,再这么关着,估计要弄垮身子了。
“你这小子要是再敢跑,我就让你皮开肉绽!”
元兆心软,一声警告后,便把卫小疆给放了。
岩洞外,一弯残月高挂在山巅的树梢上,极其惨白,山间的夜色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风过,草木皆兵。
一对铁钩飞上了岩石,卫小疆顺着铁钩垂下来的绳索,踩着薄薄的空气,一点点往上爬。
敌人的营帐驻扎在山顶上,于他们,那有一条很通畅的道路,供他们上山,但这条道路卫小疆断然不能硬闯,为达目的,便使出了看家本事。
不一会儿,他便登了顶。
山上的空气极冷,一阵阴风吹来,几乎要将人的每一寸皮肤冻伤。
斯巴甲营帐中。
“如今凯旋军群龙无首被围困在地藏岩的几处岩洞中,已是强弩之末,即便我们不出战,他们内部也会自己瓦解。”多伦铎得意道。
烛火下,摆有三杯两盏。
“没了卫凯旋,这凯旋军便不叫做凯旋军!”斯巴甲举起杯盏,与多伦铎饮得极其畅快。
随后,斯巴甲唤来了人。
“连夜将凯旋军主将葬身金沙河的消息送到秦淮。”
这回,漠沧君主可以高枕无忧了。
见士兵将出,卫小疆旋即藏了起来,听了一会儿便没再听下去了。
心中的巨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真的怕自己会忍不住冲进去,将那些人一刀两断。
离开敌人内部时,身都被风吹得发抖。
那种感觉是锥心刺骨的冷。
“这回,信了吧?”
身后,副帅的声音意外响起。
他诧然回头,看见副帅的那一刻,眼眶已经湿润。
回到岩洞后,意想不到的是,那里已经聚集了所有的将领。
“副帅!副帅……”
炽热的星芒相对,每个人的脸上充满了不定的情绪。
“我等愿同凯旋军一同杀出去!我们要为主帅报仇!”
“对!杀出去!为主帅报仇!”
元兆缓步走进人群,沉默了良久,抬起头时,仿佛变了个人。
“狼要杀!仇也要报!我想告诉大家,大家穿着这身铠甲,代表的不仅仅是凯旋军,还有黎桑的百姓。我们不只是带着个人的意志在活,还有千千万万百姓的期盼。秦淮,那里的百姓都在等着我们!一刻也不容耽误!大家是战士,战士就得服从军令!大家不要忘了!主将临行前下过严令,此后的战役,只能成!不能败!”
四周不亮,但这一刻,每个人的心中都亮得发烫。
“我们没有忘!也不会忘!副帅,该怎么做,我们就听你的了!”
山会崩,地会裂,军心不会动摇!
“传令下去,取白绫,下一场战起,三军披缟素作战!主帅虽不在了,但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时时刻刻都在与我们并肩作战!”
就这样,弹指之间,每一位士兵的额头上从此便多了一抹亮色,无论是浸透着汗水,还是沾染上鲜血,它都将牢牢地系着,坚如磐石。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他手中的长枪磨得锋利,闪着锃亮的光。
元兆看向身边的卫小疆:“三十六计之中,还记得主帅最喜欢用什么计策吗?”
卫小疆不假思索地朝副帅点了点头,目光很是坚定。
岩洞之中,石壁嶙峋,千沟万壑,栈道凌空,百洞相接,俨然是一庞大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