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将离与白饵不禁相视一笑。
“这个张井春,还真有能耐了!”
时间差不多了,他二人同众人几声道别后,也准备启程了。
“白姑娘——”
喊声从后方传来,白饵止住脚步,回头再去看。
几个妇人手挽手踩着厚厚的雪赶了上来,手里捧了一个鼓鼓的包袱。
“阿弥陀佛,可算是赶上了……”
几个妇女气喘吁吁着,将手里的包袱交到白饵手里,说话的妇人笑得淳朴。
“白姑娘,这几日山涧里的冬果相继熟了,本来午后想喊你同我们几个老婆子去采摘,这不乡民们听说你们要走了,我们几个便赶着现摘了些。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点点冬果,聊表心意。”
白饵望着鼓鼓的包袱,眸光灿灿,几乎要哭出来,一位裹着花头巾的妇人迎上了,紧了紧她的手,“白姑娘呀!你们这途中若是渴了,就取几个尝尝,甜!”
妇人激动地脑袋一栽对冬果赞不绝口,笑得好生俏皮。
白饵见此倒是忍不住破涕为笑,轻快回着:“好呀!”
这一声,也是甜的。
鹧鸪声声叫,将时光拉成了长线。
转身,踏山此程。
回望,连绵的群山,风雪不改的长亭,白雪载着的古道,还有一群可爱的人。
她经历过很多次离别,这该是最美的一次。
当过往一幕幕牵回,手一挥,就再见。
再见了张井春、小阿弥,再见了,金明寺……
再见了壮汉、阿婆、马大姐、老妇人、小宝儿,再见了,亲人们……
青青小崖上,一壶酒,三杯盏。
再见了,白饵将离……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秦淮河畔,择美大帐里,管弦正盛。
来自南南北北的歌女,花样妆容,一舞倾城,新潮旧曲,传出帐外,春风一般,飘在秦淮河畔,丝丝缕缕,回环曲折。
“纳兰红绡,兆佳珑月,连楚楚,萧晓荷,凤小小……”
一士兵立于大帐外,在众人的瞩目中阖上了手中的花名册,念:“以上便是入选的歌女,入选的歌女往北营帐走,未入选的歌女,散了吧!”
“什么鬼!我人美舞美嗓子美,怎么就没我了,我呸!有毒吧!”
“哇!小小!咱俩都入选了呀!”
“我说这当官的谁啊,有没有点鉴赏能力啊!我哪里比那个死肥婆差了?她那样要是都能上,以后母猪也能登台献舞了!”
……
大帐之外,有人欢喜,有人愁。
“你在这等着,我去找那人!”
将离早已眼冒金星,冷冷交代一句,欲往大帐里冲。
“别去!”白饵沉着脸,松了口:“要去,也是我去。”
将离居戚戚不可理解地回了头,他看得出,白饵的脸上不是落选的失望,而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他有些读不懂了,“这其中定然有人暗箱操作!我先去扒扒今日择美的负责人!”
一声如冷涧,捣碎各种忧愁与欢喜。
“且慢——”
此时,远处忽然走来了一女子,一席红罗裙里,是高挑的身材,如瀑的纱罩从斗笠下倾泻而下,飘逸之中,遮住了她一张容颜。
流水般的步子踩在雪地上,步步生莲,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融在她每一个动作里。
众人下意识地避开了,收了花名册的士兵刚好入帐,目光又折了回去,“这位姑娘,这是为何?”
“不为何,只为竞选!”
她信誓旦旦道,语气里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士兵紧了紧手里的花名册,嗤笑一声,“不好意思,竞选已经结束了,你呀,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