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痕皱着眉头,有些听不太懂。
他又朝那花池上一指,彩蝶翩飞,“就像,花与蝶一般,花恋蝶,蝶恋花?”
“嗯???”
他这一说,似乎更乱了,他一心急,又指向那对鸳鸯,沉着冷静地说出:“你我之间,就好比那对鸳鸯!”
阿痕终于点了头,大彻大悟一般。“嗯!”
他以为,他……
可下一个刹那,阿痕却摇了摇头,脸色凝重。
“不可以。”
“为何?”
“因为,你是我的二哥,我是你的四弟。”
那一刻,他好像经历一整个四季。
菡萏凋零了,蝴蝶飞走了,花池结冰了,鸳鸯也消失了。
雪花飘飘落落,落在了他冷峻的眉梢。
他睁开眼,连阿痕也消失了。
“莺莺,莺莺!”
听到殿中的公子的传唤,莺莺旋即推门而入,罗帐里空空如也,目光一扫,只见公子倚在窗子边上,十指纤纤,慢慢摸索着……
她眼眶瞬间被针扎了似地,走到公子身前,“公子。”
“几时了?到了登车赴雨花台的时辰了么?”他问道。
莺莺紧了紧唇角,只是说:“公子,卯时了。时候尚早,奴婢扶着您再去睡会吧!”
“卯时?宫里头可有说皇亲贵胄何时登车?”他着急问道,转念一想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又拉住莺莺的手,“快扶我去更衣,整冠。”
谁料,她一再迟疑,最后忍不住喊出:“公子——”
“怎么了?我行动不便,再慢些,只怕要错过登车的时间了!”他抱怨道。
“公子,你素来不喜热闹的氛围,庆国大典人山人海,避免不了好几个时辰的吵杂,咱们不去了吧!”莺莺还是开了口。
“不,雨花台要去!不但要去,还要体体面面地去!”漠沧无尘正色说着,嘴角微微一笑:“我昨晚梦到阿痕了,不知为何,我有一种很强的预感,阿痕他今日会出现在雨花台上,我要去见见他……”
听着,她眼前已然翻起了一片雾气,心中有如刀割。
正悲戚,余光里,窗子外,似乎有什么在逼近!
她目光骤抬,心中缩紧。一番纠结之后,终是把话说穿:“公子!你今天登不了雨花台的。”
闻言,漠沧无尘诧然一惊,“你说什么?”
“公主已经帮您到君主面前求了情,君主特别恩准公子可以不用参加这次庆国大典。您就待在风尘府好好养伤吧!”
她只是平静地说出,任由眼泪无声无息地流着。
良久,他问:“方才你说,谁到君主面前求本王求的请?”
“公…公主。”
莺莺话音未落,漠沧无尘便一声冷斥:“她有什么资格替本王求情?本王用得着她去求情?”
被公子的话一惊,莺莺急急解释:“公主她担心公子的……”
她是想告诉他,公主,他的亲阿姊,担心阿弟的身体?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顿声念出,眼中浸透着冰山的冷,“从她将那瓶毒液交到你手中那一刻起,她便不再是本王的阿姊了!本王在这世上,已是无牵无挂!”
听公子字字如刀似地说出,她心弦扯得紧张,下意识朝窗外窥去,那道身影忽然不见了。
“莺莺!莫再耽搁!速速替本王更衣!整冠!本王要赴雨花台!”漠沧无尘怒下命令。
此时,兵戈之声纷纭而起,在内殿附近蔓延开来!
她泪眼闭起,撕咬着的唇角,终是平静松开。
“公子,一切已经晚了。风尘府早已被公主的人包围。”
忽听此言,已是石破天惊。
他的眼里迸射出两道寒光,满脸的怒气一闪不见,猝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须发皆张。
“她以为,将本王的眼睛弄瞎,本王就再也看不见他了么?哈哈哈哈哈!她错了!她错了!”
“大人!帐外,有一对男女求见!”
“将人引去雨花台的暗阁。”
暗阁之中。
“咱们都等了这么久了,老季怎么还没来?”将离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准备出阁去看看情况。
却被白饵叫住:“再等等吧!兴许是临时有事忙不开呢?”
“忙不开?”将离不禁纳闷道:“眼下还能有什么事比咱们的计划更重要?咱们这次刺杀若是成功了,老季他也算是为黎桑朝廷立下了头功!搞不好他就坐到了龙座旁边去了!”
听此,白饵当即轻咳一声,朝阁外望了一眼,警惕道:“小心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