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选她?”
“因为你吧,你来了,她便来了。”
将离沉默了片刻,又听车门外苕华玉云淡风轻地说。
“其实选谁不重要,即便今日没有遇上你们,我总能找到机会离开那里。而她是否会成功也不重要,即便她今日没有成功,妈妈面前我也有办法身而退,而你,仍旧会落在我的手中,等你伤势渐渐痊愈,以你的本事也能助我逃离,不是吗?”
此时,竹林深处出现了白饵的身影。
“搞定了么?”苕华玉眉眼垂笑,轻松跳下了马车。
白饵神情严肃迎面质问:“将离呢?”
“白饵!”车窗里传出他熟悉的声音。
白饵飞快地擦过苕华玉的肩,登上马车,掀开帘子见到将离的那一刻,眼前蓦然泛起一片雾气,“你终于醒了。”
“白饵你快过来,让我看看你受伤了没有。”将离颤颤巍巍地支起半个身子,关心地说起。
“你坐着别动。”她当即擦了眼泪去扶他,摇摇头:“我一点事都没有,倒是你,外面的那人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将离剑眉一舒,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平淡的笑。可见到她消瘦的脸庞时,嘴角的笑容却逐渐变得僵硬。
马车外,苕华玉刚打完一个哈欠,眉头一转,恰好见她出了车帘。“两个人嘀嘀咕咕,说我什么坏话呢?”
白饵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没心思和他废话,直言:“合作结束,就此别过!”
说罢,目光朝前方的大道平扫而去。
苕华玉眉头一蹙,朝前走了走,“等等!你这是何意?”
“风月作坊里你不是精明得很么?如今这是怎么了?”白饵质疑地问。“快让开。”
苕华玉二话不说,一折身跳上了那马车。
被此举一惊,白饵急忙把缰绳勒住以防马蹄错乱,同时局促不安地问向身后之人:“你这是干什么?下去!”
“道相同,足以为谋。这大船还没停泊靠岸,你便想将我推向海底么?”苕华玉反问道,说话的语气很是平静。
“道,相同?”白饵冷冷道:“抱歉,我们不做娼。赶紧下车!”
苕华玉纸扇轻摇,闷声不语了。
她一急,道:“再不下车,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此时,轿帘忽然掀开,将离淡淡的声音传出,“白饵,让他与我们一路同行吧。”
“这?”白饵居戚戚不可理解地回了回头,担心他再受风寒,便关心地说:“你快进去吧。”
“看看,看看!这才叫真爱!”轻快摇着的纸扇将他身后的发丝吹得极尽飘逸,苕华玉满脸皆是春风得意之色。
怀疑的眼神在他脸上停滞片刻,白饵转瞬给了苕华玉一个白眼。迟疑地回过头捋了捋苕华玉留下来的目的与将离的话,只觉得这二人的关系简直是细思极恐……
“驾——”尘土飞扬。
若不是担心那些黑衣人在风月作坊扑了空后会恼羞成怒地追上来,她才不会轻易将这个心思莫名的人一起带走。
“……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何要逃出来?”马车上苕华玉突然问。
“与我无关。”白饵冷声回了一句。
苕华玉从容一笑,“其实你内心是想知道的。对吧?”
她顿时哑然,空气中弥漫起了不真切的气氛,嘴里挤出两个字,“可笑。”
苕华玉略作思考,广袖一绾,两只修长的玉手缓缓环到她的肩上……
她心弦骤然拉紧,“你干嘛!”
她绷紧的身子本能一颤,想要反抗两双手却专心在缰绳上此刻已是无暇分身。
“如果我说,我此番逃出来,是为了你,你敢信吗?”他薄薄的唇瓣停在她耳边,温柔地说出,眉眼里是藏不住邪魅的笑。
她明显可以感受到他滚烫的气息在她颈脖间腾飞,一阵炙热逐渐流遍身……
为了掩饰尴尬,她当即放声大笑,“呵呵呵呵!风月作坊的紫葳好女色,不好男色,这话若是让外人听到,你这头牌的金字招牌不得砸得粉碎?”
“从风月作坊里走出的,就一定是你想的那样么?”他不禁反问道。“说起这招牌,有些人的,早就砸得粉碎了吧!”
被他说得顿时语塞,一时间不知如何接口。
“一个月前黎桑生乱,因生计所迫我才入了风月作坊。一来积攒些银子,二来躲避灾祸。风月作坊不是久留之地,如今天下虽未定,但局势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我这才寻着法子离开。”他慢慢回忆起。
“如果我是你,我便会选择留在风月作坊。”她道。
“为何?”他不禁问。
“你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成为风月作坊内才貌双的紫葳,证明你能力不凡,想要长期在风月作坊顺风顺水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她这样认为。
他云淡风轻说起:“人各有志,有些选择自由,有些人甘愿束缚。我显然是前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