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姑娘叹了一口气,换了轻松的语调,说:“不过呀,我们也不用太担心,嘉兰她自己想得开的,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两天的!明天她就好了。”
白饵只手撑额,眼神停在半空之中,想得出神。“韩家和简家,世代簪缨,这好好的两个家族,一代名臣,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南靖的朝廷这么黑暗的吗?”
“不是黑暗,是律法严苛。”殷姑娘说道:“别看南靖一片大同,是世外的桃源。这背后呀,都是靠着南靖独有的一套严苛律法维系着,陟罚臧否,刑赏分明,不偏不倚,最重要的是,皇帝爹爹爱民如子,亦懂得任用贤明!”
“所以说,是韩、简两家,自己出了问题?”白饵不禁问起,但是,世代簪缨的家族又怎会轻易自掘坟墓?
殷姑娘想了想,也是一知半解,“听嘉兰说,韩家涉嫌谋权之罪,好像确有其事。但是关于简家双亲的死,好像是朝廷的人做的手脚。哎哎,我也不是很清楚,嘉兰对她家里的事都不怎么提的。”
白饵心想,如果简父简母是被谋害的,那么嘉兰为什么会选择缄口不语?且如人饮水一般过了这么多年?
“我看嘉兰妹子在这住得挺好的!”阿祥忽然自顾自地说了一句,然后伸了个懒腰,“这个韩世卿最好不要来!”
殷姑娘听了,瞬间变了脸色,“呸呸呸!你这说的什么话?没必要为了赚嘉兰的这份赁金就咒她吧?我说你累死累活,每个月兜里能多几个钱?”
说着说着,殷姑娘的话无意间变成了讽刺。
“无商不奸,没听过吗?”阿祥一脸不高兴地说,然后,好像为了急于证实自己说的这句话,两个眼睛盯到了白饵身上。
被他盯得迟疑,白饵居戚戚不可理解地问:“……为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嘿嘿嘿!白姑娘呀,今晚你请的这顿饭钱,准备什么时候给我呀?还有呀,你白天不是说要提前交下个月的赁金吗?说都说了,那就提前交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哟!”
“啊……”
平日里一副好兄弟的样子,一说到钱,就翻脸不认人了,果然是无商不奸。殷姑娘不忍看着阿祥为难白姑娘,急忙发话:“你提前收赁金,段大老板会给多给你赏银不成?就会坑自己人吗?阿祥,过分了呀!”
阿祥当即愧疚地跌下了脸,客客气气地解释:“我这不是为了省事吗?你想啊,多一个房客提前交,我下个月不就可以少催一个房客吗?”
“那你催别人去,别坑自己人好不啦?”
“我——”
“好啦好啦……”不想再看他俩吵下去,白饵蓦然抬起头,说出了实情:“其实问题在我,我是想提前交来着,但是我突然发现自己的钱好像不够了,所以,就……”
“什么!钱不够了???那下个月你咋办?”阿祥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质问她,“白姑娘呀,我我我跟你说啊,咱们的交情是一回事,但是赊账肯定是不能够的啊!”
“哎呀你急什么呀!”
殷姑娘快被阿祥烦死了。
“白姑娘的赁金不是还有她那个朋友吗?”
“能少你钱吗?”
“再说了,这么好的交情,赊个账怎么了?”
“谁还没个难处呀,不能体谅体谅吗?”
“喊段大老板来,他准肯赊这笔账……”
“我我我我————————”
听着满屋子的喧嚣,白饵沉默地下了头,良久……
“别吵了!”
被那严肃的语气一惊,殷姑娘和阿祥停了嘴,不约而同地看向她,惴惴不安的。
“下个月的赁金,我自己会有的。”
忽然被殷姑娘暗下踩了一脚,阿祥上前被迫开了口,“啊哈哈哈,白姑娘,其实也不着急的,不着急……”
白饵看了看他二人,忽然郑重道:“从明天开始,我就出去赚钱!”
“赚钱?”阿祥一脸质疑地盯着她,突然问了一句:“你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