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地一声。
李相逢轻快地跳到了地面,偶然注意到两个红柱上所提的字迹。
他两手叉腰,举起头左右看看,饶有兴趣地念:“相逢即是有缘,有缘即是相逢。”
“嘿嘿!”他不禁一笑,一边抖腿,一边开心地摇起了手里的一匹汗巾,“没想到我李相逢在这间关莺语这么有面子啊!一副对联里竟然出现了我的名字两次!啧啧啧!不得了不得了!”
这时候,白饵已经找地方上了台,斜着脑袋慢慢靠近那个穿着一袭藏青色衣服的短工,眼里满是疑惑。
起初她还不敢确定是他,直到看清他的侧脸,这才实锤。
她一脸不可思议地跑过去,拍了拍他,“李相逢?你怎么在这?!”
岂料,她话音还未落下,李相逢便吓得跳了起来,脑袋一转,看清人面后不由得惊呼:“哇靠!你吓我一跳啊!”
白饵抱着两个手臂,满眼怀疑地审视着他,“快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相逢扶了扶头上略微偏斜的帽子,大梦初醒似地,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没看见我穿的衣服吗?自然是这里的短工啰!我还想问,你怎么会在这呢?”
“我在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白饵眯着眼睛盯贼似地,在他身边转了一圈,“我看你鬼鬼祟祟的,一定没干什么好事!说——是不是假冒短工混入间关莺语又寻思着偷东西来了?”
“哇!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李相逢只觉得不可理喻,但只能压着声音说:“我不就是在你那偷了你一次钱吗,你没必要每回见到我都把我当贼看吧!”
看着李相逢那副委屈的嘴脸,白饵不由地冷笑一声,暗暗道,也不知道是谁,三年前因偷盗罪名在不良囚里蹲了一年半载,在她面前装清白?呵……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
她自在地扬起了头,没再看他一眼,浑身上下散发的,都是她白饵与生俱来的自信。
之前她任他欺负,这回她拿捏着他的把柄,又抓准了他爱面子这一心理弱点,她岂会怕他?
他李相逢本事再大,再狡猾,那还不是她手里的面团,任她拿捏么?
这不,他好像紧张了?
“什什么底细,什么底细,净瞎扯些没用的……”
李相逢冷不丁地盯了她一眼,忽然轻笑着说:“我怎么觉着,你会出现在这里,有点心思不纯呢?”
“我怎么了?我怎么心思不纯了?”好端端的,竟被他说成了荡妇?
好人家的姑娘眼里容不得沙子,她赶忙追问着,只见他开始坐到台侧的栏杆上面去了。
李相逢不慌不忙,打算好好掰扯:“自打我那天在不寿庙救了你以后,不,应该是从你醒来的那一刻,你就开始缠着我不放——”
一听,白饵急了,撸起袖子冲过去想要辩口——
“慢慢慢慢!你别急呀,你听我说完!”
李相逢似是早有预料,白饵只能站在那憋气,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你自己想想,是谁在不寿庙一醒来就抱住了我?是谁追我追了整整三条街?又是谁跟跑去花亭找我?”
这算什么?黑历史吗?
羞愧致死。
不过,他还有脸提花亭的事情?白饵不服气了,必须插上一句:“花亭那次!明明是你引诱三姐骗我过去的好吗?”
“好好好,那花亭就姑且不计。”李相逢装出了一副很大度的样子,继续絮叨:“又是谁,在桃花雨巷不肯走,非要死皮赖脸让我请她吃饭?”
死皮赖脸?白饵恨不得上去捶他两胸口,为了顾及形象,只能拉扯起嗓子解释:“要不是你偷了我身上的钱,我会没钱吃饭吗?让你请我吃饭那是补偿!是应该的!”
“你你你就不能小点声吗?那后台的大佬们都在休息呢……”李相逢压着嗓子对她一副数落,心里一顿不爽:这偷钱的事怎么还没完了呢?
她冷哼一声,笑他做贼心虚。
“好,就算那次是补偿。但那个一路跟我跟到人家府上的人,是你吧?假冒身份混入府中,还当着人家白小姐的面打翻了醋坛子,哎哟哟,是谁呀?”
李相逢翘着二郎腿,赤裸裸地取笑道。
还要什么颜面?
看着那副欠揍的样子,白饵真忍不了了,不可操控似地,一个拳头直直地送到了他的胸口……
得意至极的李相逢哪有什么防备,呼地一下,一不留神,上半身连带着下半身几乎要摔出栏杆,幸得她眼疾手快,悬崖勒马,否则怕是要摔个半残。
李相逢呈后弯腰的姿势硌在栏杆上哇哇大叫,白饵一手攥着他的领口眼中不惊波澜,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你疯了!要死啊!”夜夜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