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也是你死。”
“救命啊,救命啊——”
太吵了。
她反手捂住了他的嘴,耳根子才清净了些,眼神漫不经心在台下扫了一眼,还好,这万籁阒寂的时间段,没什么人。
“是谁打翻的醋坛子?”她冷淡地问了问。
李相逢呜呜呜地发不了声,直到口边开了个缝隙,才被迫承认,“我我哦我我我!”
真听话。
“我真的要摔下去了!快拉我上去啊!姐——”
白饵媚媚一笑,本想就此放过他,不过看到他这副怕得要死的样子,又觉得,不能这么轻易地算了。
这机会,得好好利用……
她继续道:“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彻彻底底地忘了我们在不寿庙、花亭、馄饨铺子、赌场以及王孙路的白府,发生的所有事情!特别是——有关肢体接触的细节!以及我跟你讲的那个故事、那个人,你得忘得一干二净,无论何时何地何人面前都不准再提!能做到吗?”
“能能能能能能!!!”
李相逢的这句话憋了很久。
看他此刻倒也是真诚的脸,白饵这才将他扯回到地面,两手拍了一拍,像是在拍灰尘似地,接着冷哼一句:“要是以后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我可是会杀人灭口的!”
李相逢坐靠在栏杆上一边大口大口喘息着,一边从台子边缘撮了一把灰放到袖子里,像是在捡起丢失的魂。
“我也有个要求。”
“你还敢提要求?”
李相逢瞅了她一眼,抿了抿嘴角,说:“你这个要求即便你不提,我也会自觉得做到。我呀,就怕某人又提!所以啊,你也得将这些忘得一干二净,做到只字不提!”
“你——放——心!”白饵斩钉截铁地说:“谁提谁就是狗!”
接着,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让谁的样子。
“看什么看?赶紧走开,别在这碍我的眼。”白饵转过身去,一刻都不想看到他。
“喂喂喂,明明是你碍着我了好吗?”说着,李相逢做作地从地上捡起了失落的汗巾,再起身做作地擦了擦柱子。
“我要在这试练!你在这,我没法练!”
她一字一句说罢,瞬间引来了李相逢质疑的目光,“你谁呀?你怎么就在这试练了呢?”
他不由得轻笑起来,“明明就是跟踪我被我发现了,还死不承认……”
“李相逢你能要点脸么?”她顿时回过身,苦笑道:“谁要跟踪你啊,天知道我怎么会在这碰上你!”
简直就是冤家路窄!
“那我还纳闷呢,之前也没发现梅海这么小啊,哪哪都是你。”他暗自感叹道:“也不知道是天意如此,还是有人故意……”
“没有故意!这绝对是天意!”她想都没想,当即澄清。可这话一听,又好像哪里不对,她跟他之间怎么能是天意呢?“……也也不是天意!也不可能是天意!”
好像横竖都不对,她又急着解释:“反正这次绝对不是故意的!我今天来这是赚钱的!”
“赚钱?”他笑着问:“端茶倒水?还是扫地洗衣服呀?”
她吃惊地看了他一眼,继而将腰身挺直,轻咳一声,“登——台——歌——女!”
这次,李相逢差点笑出眼泪。他指着她,不可置信地说:“你?登台歌女?你说你是歌女我都可能不信,你还登台歌女?”
啥啥不行,吹牛最行。
“怎么了?我不可以吗?”她的语气显得不开心。
“等等等等,”李相逢先把笑憋回去,然后佯装正经地问她:“你说你是歌女,那我问你,你知道自己穿什么衣服吗?”
“衣服?什么衣服?”她看了看自己今天穿得这身鹅黄色的衣服,满眼困惑,难道这又是她不知道的南靖习俗?
看到她这个反应,他心底似乎有了个底,但为了给她面子,还是不拆穿她了,他解释。
“要说这间关莺语歌女的服饰,那可有一大讲究!无论是乐师还是歌女,来间关莺语三个月还没通过一轮考核的,穿得都是青色衣裙,通过了一轮考核但仍旧没有机会登台的,穿得都是蓝色衣裙。”
“下面呢,我要说的是能够登台以及登了台的。”他作怪地看了看她,继续说:“这能够登台的以及登了台的又是一大讲究!能够登台但是又不经常登台的,穿得都是绿色衣裙,像在间关莺语有三年经验这种台柱子类型的,穿得则是紫色衣裙,对于那种元老级别的,可以供起来当宝贝捧的,那穿得可是上好的白裳!我跟你说啊,我在间关莺语这么多年就没看过谁在台上穿白裳,只在二楼风华阁的画像上见过,那都是一代大师名垂千古了……”
白饵静静地看着他,完不知道他一个人在那崇拜什么,她打断,说:“我今天刚来,梅老板还没给我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