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摆了摆眉,诸葛秀秀忙向恩公解释:“冬娘这丫头素来心直口快,还望恩公见谅。”
将离面作一笑,接着站起来看了看四周,放心地点了点头,遂,从桌上拾起了藏锋。
见状,诸葛秀秀眼神迟疑住,忙起身,“恩公现在便要走?”
“将某还有要事在身,遂不再叨扰。”将离提刀抱了抱拳。
“恩公这是说哪里话……”说着,诸葛秀秀抬眸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脑海里蓦然跳入了那群杀手……
跟冬娘和猫作别罢,将离遂直奔园中。
“恩公且慢!”诸葛秀秀慢了一步,急忙出厅朝恩公赶去。“恩公成功逃脱,眼下那些黑衣客定然在四处寻找恩公踪迹,恩公有伤在身,如此出去实在是教阿秀不放心!”
其实她心里清楚,他身上的伤,诸葛府的药和她寻常的医术是治不了的。
对话中内容一警觉,将离余光不禁朝厅中立着的人视了一眼,接着便听见诸葛秀秀说。“阿秀倒是有法子,如若,恩公信得过……”
倒回前厅,双双出了后院,冬娘站在一棵柿子树下动了动机关,他二人踩着楼梯进入了诸葛府的地窖。
这个地窖规模非常大,里面井然有序地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子,光闻着香气,便能想象出这一定是品质上乘的陈年老酒。
快走到地窖尽头时,诸葛秀秀快行一步,开了一道石门,忽然有许多光亮漏了进来。
将离忽然有些好奇,加快了脚步出了石门一看,眼中各种不可思议。
一条冗长的街道连通两座拱形泥门,街道上有许多衣着简朴的百姓,有在石洞口磨豆子的大娘,有坐在街边编织笼的老人,也有蹲着卖菜的老伯,肩膀上靠着一个瞌睡的孩子,裹在他身上的毯子十分单薄……他们基本上都是贫民。
街上挂起来的灯笼不算多,但看着还是很亮,因为头顶上,透过稀稀疏疏的破旧沟槽,有月光射下来。
将离恍然明白,原来这是个地下城!
他亦注意到,诸葛秀秀刚没走几步,便有熟悉的贫民挨个打招呼,他们就像是每天都会见面的老朋友。
“外面的人都管这里叫作鬼市,以前坊间有人去世了,便会往院后的沟槽里洒纸钱和香灰,老人说这样可以压邪。还有传言,这里都是黑幕头子不法勾当的场所。总归各种不好的流言吧,大家都对这座地下城避而远之,久而久之,这里便真成了一个虚虚实实的地方。”
诸葛秀秀为此淡淡一笑,又道:“实际上,它只不过是隔了几个朝代留下来的暗渠,以前的君主可能修着运东西,后来地上的交通发达了,可能就渐渐把这废弃了。两年前秦淮遭变,一些流民为了躲避战争,便打通了这里,并且扩宽了它。再后来,居住的人渐渐多起来了,这里便发展成了街市。主街市南北交错的有两条,还有七八条大大小小的分支,主要覆盖且连通和鸣坊、昌明坊和清宁坊。看着虽简陋了些,但大家在这过得都很安宁。”
听诸葛秀秀这么一说,将离不免有些惊讶。
他对秦淮也算了解,但这样一座地下城平时他还真没怎么注意到。
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可以发现这里聚集的贫民要他比想象中的还多。
只是,如今的秦淮一片安定,朱雀街又恢复到了昔日的繁华,为何还有那么多贫民住在这里?
他忍不住想要知道什么,诸葛秀秀想起了什么忽然提到,“哦对了,入了诸葛府,恩公完全不必有其他顾虑,冬娘她是我一年半前认识的朋友,都曾是患难中人,便相依为命。我对她甚是信赖。”
将离忙停下来:“方才是将某失礼了。”
诸葛秀秀微笑着摇了摇头,不以为意。
二人的脚步继续向前,将离蓦然问起,“方才听冬娘说,诸葛姑娘精通医术?府上又有名药,想来诸葛姑娘做的是医馆营生,可方才将某注意到,那地窖中……”
听此,诸葛秀秀不禁淡淡一笑,坦言道:“不瞒恩公,”
“诶,且慢。”恩公二字听了一路觉着十分怪异,将离不免说:“诸葛姑娘直呼将某的姓名便好,恩公二字听着实在是不顺耳。”
诸葛秀秀这才意识到不对,忙点点头,继续道:“不瞒将离公子,诸葛祖业做的是丝织营生,从阿爷那一辈开始,诸葛府创办的锦霓坊这块金字招牌便一直在做。后来,历经兄长过世、秦淮变故,阿秀不忍祖业走向衰败,更不忍它落入他人之手,便一点一点跟着老一辈学,这才保住了锦霓坊。”
“后来,锦霓坊的生意越做越好,在黎桑的分支也越来越密,便想着触类旁通,先后把医馆、酒坊、茶坊几大营生也做起来了。眼下东西六大行、南北八大行,生意做得还算应手。至于那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