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上玄月,银白如霜,于两扇逼仄的宫墙之间,进退维谷。
银白色的光,铺开一条冗长的甬道。
一小奴才,健步如飞,忽从弯道逃窜而出!
本以为,已是是穷途末路,直到望见眼前这条通向聚龙城门的小道,那两只灯大的瞳孔,顿时闪过一缕星芒!
他拳头猛地一紧,毅然向前奔去!
百米冲刺的一刻,他深谙,不光是他的命运悬在刀尖上,整个秦淮的安危亦然!
“站住!站出!”
只是,离那终点尚远,身后追杀之声接踵而至!
他猛地回头,看向忽然杀出弯道的廑王府兵……不,远不于此。
余光一晃,弯道旁立起的旧宫阙上,早已布满了黑影!
这般不起眼的地方尚且如此,那些皇家重地呢?
他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最后憋住眼泪,开始发疯似地跑!
“咻!”
那小小的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身后已经中箭,却丝毫不敢停下来。
停下来,就得死!
可他发现,整个身子越来越沉重,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慢,越来越乱,逐渐偏离了笔直的轨道……
轰地一下,全身的力气突然按兵不动。
再睁眼,高高的宫墙遮住了天……
泪水,像倒悬的雨点,飞旋而下。
“小云子,你怎么了?你流了好多的血……”
斜靠在一隅,他吃力地睁开眼,是她!“小木子……”
“我看见,叶公公,还有查嬷嬷他们,全在逃,小安子她们也不见了,”
小木子跪在地上,啜泣的声音满是颤抖,那些血带给她的恐惧,彻底是她慌乱。
“到底怎么了嘛,我们不是约好了在锁云台过重阳的吗,怎么……怎么一夜之间全乱了!”
“小木子,”小云子抓了抓小木子的衣袖,“小木子不哭,”
“你不要说了,什么也不要说了,”小木子飞快地抹了眼泪,忽然满是倔强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小云子你等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在这等我……”
“小——”一阵疼痛,猛地在他身后撕开。
小木子心中轰地一响,猛地回过头,“小云子!”
他唇瓣颤颤,仿佛在说什么,小木子旋即扑跪过去,心中比刀割还疼,“小云子,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小木子……廑王……廑王……叛乱,快……快去聚龙城门,通知——宇文军……”
……
聚龙城,东门,震雷门。
五具无头尸,白布遮掩,依次摆于城墙下。
半个时辰前,此处接连发生五桩血案,作案的凶手皆出自一人,且是绝顶的江湖高手。
眼下,震雷门主街道已被全面封锁,各大店铺提前关门,路上一片漆黑,行人断绝。
宇文兖,一品督统,方处理完案子,正要打马返回主城门,此时,远处一士兵来报。
“启禀将军,查清楚了!烟花燃放地起于重巘门!尚不知是何人燃放!”
宇文兖跨立马上,眉头紧锁,朝向宫内重巘门方向的眼神因重重宫阙阻隔而显得分外羸弱,又该是一个多事之秋……
手中缰绳一紧,他当即调转马头,“这宫中烟花来得蹊跷,派两个人去城外通知二将军,其他人随我入宫一探究竟!”
“是!”
不料,此处刚刚下令完,在宇文兖身后的那座城墙上,一个士兵被一剑封喉之后,忽然从夜幕下栽了下去,砸进了护城河的鸿沟里,十米多高的城墙……
激荡而起的水花,像敲响的大鼓,令人惊骇!
随之从城楼上飞下的,是廑王府的十夫长——侯雉!
此人不是被关押在亡奴囹圄么?
这一刻,戒备全开。
宇文兖当即喝令“拿下!”
“一品督统你好不威风啊!”侯雉抱剑而立,朝那立马之人昂了昂首,蔑笑“想宇文厚德那个老不死在世时,你这个庶子可不像现在这般,威风凛凛!”
“放肆!”
宇文兖当即色变,手腕猛地一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