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木纳塔的肯定回答,奥古斯无疑是伤感的。
在草原上生存,一个部落的地位以及生死由族内精悍男子的多寡决定,而一日间失去近百名精兵,对他的实力毋容置疑是极大的削弱。
但是,这种伤感很快便被另一种**取代,闻得达克巴的阏氏阿茹娜之名,奥古斯脑中蓦然萦绕起那个虽已三十许,却依旧婀娜多姿的倩影。
她似乎正面带羞涩的柳腰款款朝自己走来,那一步一摇的风情,让他觉得此刻的身体瞬间恢复了年轻,仿若回到三十年前。
不就是近百精兵吗?只要阿茹娜投怀送抱,我定要让她为我繁衍数十上百孩儿,待到那时,有这些身淌草原上最为伟大血脉的孩儿助我,又何愁大事不成,威伏草原?
憧憬着十余年后阿茹娜娇羞的斜卧自己怀中,而那些草原上曾经的霸主跪伏于自己脚下,奥古斯嘴角逸出一丝快意的、满意的、得意的笑容。
没有得到回应的木纳塔心中惴惴不安,奥古斯的喜怒无常他见得太多,如果可以,他惟愿没有方才那番对话,又或者能够马上告退,甚至从未来过,然而……
然而这一切都无可能,他只能强压心头的恐惧微微昂首瞥去,希望籍此从对方的反应中瞧出哪怕一丁点端倪也是极好,却见奥古斯面带狰狞笑意,浑身轻颤。
揉肩捏腿的四名俏婢将头垂的更低,战战兢兢间手中的动作也变得更加轻柔,唯恐祸殃自身。
目睹这似欲发狂的狞恶之姿,木纳塔连忙垂首恭立,不敢再看,心底却蓦然有了一种人之将死的悲哀,因为恐怕要不了多久,当奥古斯从愤怒中清醒,自己将会成为下一个迁怒的对象。
惶恐不安的又过了盏茶功夫,大帐内除了侍妾不堪忍受折磨而终于发出的微声痛吟,余者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木纳塔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软之人,然而今日,或许是那心底被勾起的躁动,又或许是因为想到奥古斯稍后便会迁怒于他而命不久矣的悲凉,让他听到这种痛吟实在于心不忍,怜香惜玉之情不断涌动,不禁头脑一热,生出一种首尾不顾的冲动。
“木纳塔请示单于,阿茹娜让我派人前去接应迪尤尔一事,究竟该如何处置?”经过数番努力,他总算鼓足勇气将酝酿已久的话语吐了出来。
只是这话虽然说出,但是声音却低到就连他自己都几不可闻,又谈何惊醒在他看来处于极度愤怒的族首?无奈中只得鼓起勇气,提高音量再次重复一遍。
“嗯?”
重复的话语才说到一半,奥古斯低沉中隐含狠厉的愤怒质疑已然响起,显然对他的唐突将自己思维打断极为不满。
木纳塔被这简单的一声质疑吓得如丧考妣,唯有豁出去结结巴巴的再次言道:“木纳塔请示单于,阿茹娜让我派人前去接应迪尤尔一事,究竟该如何处置?”
听清木纳塔的言辞,奥古斯终于从幻觉中清醒过来,明白方才所想的一切,不过就如镜花水月般虚无缥缈罢了,只是当他再次听到阿茹娜这个名字,那种想要将对方拥入怀中好好蹂躏糟蹋一番的心思却变得更为迫切。
花时间压下因激动而导致的微喘,奥古斯漠然淡看一眼怀中得到解脱的侍妾,将她一把推开后望向木纳塔,冷哼道:“迪尤尔这个蠢材,有勇无谋,之前我就提醒过他如此三番两次去同一地方狩猎,焉有不被反噬之理!可笑他仗着有几分本事,竟对我之所言不屑一顾,活该他今日命丧汉地1
“单于是说迪尤尔等人全都已经阵亡?1木纳塔为之一惊,竟是忘了害怕。
“这还有错?”奥古斯对他的反应很是不满,阴沉着脸默不作声,浑浊的双眼却变得似能洞悉人心般将他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忽然道:“萨吉也在今日前去的队伍中吧?”
“在。”木纳塔眉梢一跳。
看着对方流露出的变化,奥古斯难看的胖脸现出一丝得逞的笑意,语带玩味道:“如今他不幸离世,只留下孤儿寡母,不如就由你来替他照顾如何?”
“这……”想起萨吉之妻的娇俏模样,木纳塔面上喜色转瞬即逝,忽而有种兔死狐悲的戚戚之感,犹豫道:“这才一日未归,兴许明日就能返回也未可知。”
只待他话音刚落,正在捏腿的一名俏婢猝不及防中发出“氨的一声痛呼,将他低垂的目光完全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