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苦笑道:“听了曲子,还以为阁下是阅历深厚的伤心人呢,没想到阁下如此年少,却是在下唐突了1
“先生以为,年少者就不能有失意伤心吗?”朱由崧笑了起来。“亦或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啊1
来人摇头晃脑了一番,再次苦笑道:“宜兴卢象升见过阁下,还望阁下多多见谅才是1
卢象升?
朱由崧的目光一锐,拱手道:“弘农卫朱维岳见过卢兄了,请,请坐下叙话1
卢象升做了下来,朱由崧让李谙用带来的茶叶给卢象升泡了一杯茶,然后命人撤去了面前吃了一半的餐食,这才笑道:“卢兄既然来了,且坐下聊一聊如何?”
卢象升说道:“恭敬不如从命1
朱由崧便问:“卢兄这是准备进京备考吗?”
卢象升应道:“正是准备进京参加明年的会试,不知道朱小弟,可是进学了?”
朱由崧笑道:“在下身上有世职在,倒是想进学的,可惜朝廷的体制不允许啊1
卢象升的表情更是淡了,对此,朱由崧不以为意的问道:“既然准备提早进京备考,卢兄应该径直前往京师才是,怎么就想起来往云梯关一行了。”
卢象升答道:“路上时间有多,在下想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便顺便拐过来看上一看1
朱由崧不动声色的问道:“那卢兄可是看出什么了?”
卢象升有些奇怪的看向朱由崧,心说朱由崧初一认识,怎么就喋喋不休的问个不停了。
只是,卢象升心中虽然有异,但面上却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老老实实的说道:“以我之见,若是海贸大兴,则清江浦不如云梯关也1
朱由崧追问道:“那云梯关的海贸能大兴吗?”
卢象升摇头道:“难1
朱由崧逼问道:“卢兄为什么说难呢?”
卢象升解释道:“第一,货品,两淮是没有特产的,货物需要从狭西、河南、山西或者是湖广、四川运来,但后者可以自太仓等地出海,没必要到云梯关来绕一圈,前者嘛,更多是对右翼蒙古互市,也未必要把货物送来云梯关这边,所以没有货,云梯关如何大兴?”
“这第二嘛,云梯关这边也是海防重地,只怕轻易不会让商贾借道出海的,当然,现在也有商贾借道出海,但这些商贾毕竟是少数,背后也有势家之力,普通商贾是无法效仿的,如此,没有商贾,又如何能大兴呢?”
卢象升点到为止,只说了两个理由,却让朱由崧不由得点头微笑:“卢兄大才,这次若是能高中,未来朝廷将多一栋梁啊1
卢象升冲朱由崧行礼道:“多谢朱小弟吉言,卢某就不打扰阁下雅致了。”
朱由崧起身相送道:“不妨事的,若是今后还有机缘,你我终有相见之日的。”
卢象升听此谶言一般的预言更是吃惊了,但最终还是没有多少什么,作揖后,飘飘而去了。
看着卢象升消失于河面上的背影,朱由崧叹息道:“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