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令,铁蛋瓮声瓮气有模有样的‘诺’了一声,继而便大跨步而去。
敌将见铁蛋身形,便知其不简单,未战却先怯,然两军阵前,退则死,故悍然冲锋而来。
几乎瞬息而至,却又瞬息而返,他的大刀斩在了铁蛋的盔甲上,却只带起一连串的火花,然铁蛋得到铁棒自下而上,却将其连人带马打飞,其尚未自空中落地,又被铁棒点中胸口,瞬间殒命。
两军皆骇然,而至铁蛋回返,简川登上帅台,面向己方将士,朗声曰:“今日胜,尔等皆为自由身,今日败,死则死矣,不死再回苦窑,尔等敢战否?”
“战,战,战……”
转身拔剑,刺破苍穹,直面敌军,吼曰:“来战。”
风起云涌,敌军三千骑兵奔腾而出,燕云军三千步兵方阵随之踏地而行,手持长戟,一步一个脚印,面上坚毅,毫无畏惧之色。
因只有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训练骑兵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如今燕云军中,皆是步兵,甚至连弓箭手都没有。
步兵对骑兵,本就有非常大劣势,然,那又如何,唯死而已,死,不重要,重要的是胜,因为简川已许诺,只要战胜,只要燕云军不解散,他们这三千人不管能不能活下来,他们的家小皆能脱籍,且将有燕云军奉养终生。
三个月,简川从未刻意的去亲近任何一个士兵,然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简川的身影却又随处可见,他高不可攀却又近在咫尺,不知从何时开始,简川已经成为了他们心中的神,引导他们自地狱冲破重重桎梏,带领他们重临人间。
能活着,固然好,而死在这战场上,又何尝不是幸事,难道还有比重回苦窑更糟糕的吗?
所谓,一人拼命,白夫难挡,万人必死,横行天下。
不外如是。
三千对三千,步兵对骑兵,这在大多数人看来都是必败之局,交战伊始,也确实如多数人预料的那样,燕云军的士兵们在骑兵冲锋前期发射的箭雨中成片的倒下,然,令人震惊错愕的是,步兵团前进的步伐竟没有丝毫的紊乱,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避和加速。
当此时,最佳的战斗策略是调转马头,依仗骑兵速度优势在步兵方阵外围迂回,用箭雨杀敌,然高傲如西夏骑兵,又怎么会采用如此柔弱的战斗技巧,故而,他们向以往任何一次那样,只是象征性的射出了两轮箭雨后便抽出了马刀,蛮横的冲进了步兵方阵。
然后,他们的噩梦降临,两军短兵相接那一刻,唯有丝毫变通的方阵突然变了阵型,几乎是刹那间变成了一个口袋将三千骑兵裹住,便听刺破云霄的一声大喝,步兵团动作堪称整齐划一,对迎面而来的马刀置之不理,手中长戟直奔马腿而去。
有成功的,有失败的,无妨,因为简川做过严密的推演,只需有五分之一成功,敌方骑兵便会因相互碰撞掣肘而丧失骑兵的机动能力,接下来迎接他们的,便是来自步兵配合间的血腥绞杀。
日复一日的苦练,为了便是这一击,所以,这一击理所应当的奏效了,所以,胜局已定。
鏖战,步兵团的长戟,像是死神的镰刀,无情的收割着生命。
于是,敌军主帅急了,和宋庭百官诸将一样,西夏也无人敢承受这样的失败,在西夏和大宋的战争中,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失败。
所以,永乐城下剩下的八千骑兵奔腾而来。
而这,早在简川的预料之中,毕竟西夏奸诈,这次的主帅仁多保忠向来奸诈,简川绝不相信他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失败,故断定其必然狗急跳墙。
所以,自开战之初,简川身后的军阵便开始悄然移动,至此时,包围圈已成,呵呵,西夏一直将宋人当做绵羊,不成想今日却羊入虎口。
三万对八千,且全是针对骑兵特意训练出来的百战悍勇,其结果可想而知。
然,简川还剩下七千人,这七千人,在简川亲自率领下,直奔永乐城。
因为简川从不相信西夏会认赌服输,永乐城,终归是要自己拿回来。
此举,更是完全不再西夏的预料之中,因为他们从未想过自己会败,所以此刻永乐城内的守军不过百余人,又怎么可能守得住,所以,简川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攻下了永乐城。
登上城楼,上千人齐声高喊,声震寰宇:“降者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