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三日后,身在永乐城忙活的热火朝天的简川接到了急召入京的诏书,命他三日内必须赶赴汴京。
怎么这么急?简川一头雾水,但所谓圣意不可为,眼下又不在战时,故而这命令还是必须要遵守的,所以,简川唯有立刻安排好防务及城内诸般事宜,然后和老黄铁蛋三人快马赶往汴京,哦,还有李蔷薇,这女人,简川是不放心将之留在永乐城的。
而至汴京城外十里亭,李公公早已等候多时,当简川看到其手捧的五爪蓝缎蟒袍时,简川心中终于明了,哦,果然是要给自己封王了啊。
实话讲,简川此时心中是振奋的,但他掩饰的很好,换上王袍,登上车架,而至汴京城前,六门洞开,百官陈列,皇帝亲迎。
下车,跪下,接旨。
“咨尔简川,茅土分颁,作藩屏于帝室;桐圭宠锡,宏带砺于王家。嘉玉叶之敷荣,恩崇涣号;衍天潢之分派,礼洽懿亲。盛典酬庸,新纶命爵,醇谨夙称,恪勤益懋,孝行成于天性,子道无亏;清操矢于生平,躬行不怠;念枢机之缜密,睹仪度之从容。爰据章,式崇宠秩,授以册宝,封尔为永川郡王,永袭勿替。於戏!戴恩奕世,尚克歆家;固磐石于千秋,尤期永誉。保清修而罔斁,敦素履以无渝。著勉嘉猷,对扬休命,钦哉!”
“臣,谢恩。”
“臣,恭贺永川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永川王,简川,接旨。”
“臣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太皇太后义女清宁郡主苏茶儿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永川王,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清宁郡主苏茶儿待宇闺中,与永川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清宁郡主苏茶儿许配永川王简川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臣,接旨,谢主隆恩。”
“臣等,恭贺永川王。”
下皇帝下了龙撵,熟络的扶起简川,笑道:“王叔,可还满意啊。”
简川的身体微微一僵,听出了这话中复杂的情绪,故谨慎的道:“臣,惶恐。”
本以为小皇帝只是心血来潮的敲打一下,万没料到,小皇帝竟接着说:“王叔啊,这几天,朕想起件事情。你看,燕云军乃你一手组建,又皆是罪徒,你赋予了他们新生,他们对你的忠心自然不可动摇,永乐城又是北境三国门户,这般想来,朕睡不着觉啊。”
简川深吸口气,他断定,这话不可能是高太后示意小皇帝说的,完全是小皇帝的自主行为,而这番话,显然已经脱离了敲打的范畴,都不是在逼简川表态,而是让简川拿出一个可以让他睡得着觉的方法。
直到此时,简川终于认清了赵煦这小子的可怕,因这时机选的太好了,堪称绝妙。
眼下的回答,至关重要,若回答的尽善尽美,则说明此事简川早已思考过,为什么要思考这个问题,是不是心有反意?会不会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而若不回答或回答不出来,也不能表明忠心,小皇帝睡不着觉的问题更是解决不了。
而要说简川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那也是不可能的,别说小皇帝不信,简川自己也不信。所以他肯定是思考过的,只是却没有料到小皇帝竟然问的这么直接这么突兀。
当此时,最稳妥的方式是拖延,再寻找合适的实际表明忠心,可当见小皇帝现今的态度后,简川又觉得自己之前的思考并不会有多么大的用处,如是,简川深吸口气,破釜沉舟般的对小皇帝慎重道:“王霸之道,何以存惧?”
短短八字,却令小皇帝目露奇光,瞬间腰板挺的笔直,直视简川道:“王叔真是好胆。”
简川索性孤注一掷,寸步不让的说:“陛下之胆魄,当比臣更甚才对。”
如是,皇帝展颜,笑道:“王叔八字之恩,朕没齿难忘。”
闻言,简川深吸口气,知道这关算是安然渡过了,故陈恳言:“陛下圣明,国之幸事。”
“还需王叔尽心用力。”
“臣,肝脑涂地,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