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吃痛,正要张口询问女儿可是有心事,一道贺喜声引了她的注意。
“恭喜夫人,夫人脉象平稳,有滑珠之象,此乃孕相,夫人应当已有两月的身孕了。”齐郎中起身抱拳,朗声贺喜。
“身孕?难怪我近日胃口不佳,原以为是忧心阿蕊落水昏迷,竟是大喜”刘氏美目顿张,语急声颤,激动之处身子也将将起立,却因女儿在怀,未果。只急切地看向齐郎中,一副急于得之肯定的神情。
赵蕊姬见母亲激动,稍稍松了手,低头觑向母亲平坦肚子。她要有小弟弟了呢,上一世未能姐弟相聚,所以二叔一家才敢明着陷害外祖一家和父母,凭的便是堂弟是赵家唯一子孙。这一世,若自己能护着弟弟长大成人,撑起大房余脉,光耀门楣,二叔定不敢再那般行事。
“不假,夫人,您身子骨弱,三月胎未稳之前,尽可能卧床休养,老夫稍后开几剂安胎药,夫人需连服月余,待胎稳后方可下地走动。”齐郎中又掬了一躬,嘱咐道。
“多谢齐郎中,嬷嬷,代我送齐郎中去开药。”刘氏掩不住笑,扬头给周妈妈递个眼色,随即喜滋滋地搂住女儿,一边哼着小曲,一手覆上小腹。阳光透过窗牖穿进来,将母女俩拢在光瀑里,光潺潺的。
周妈妈接了夫人的示意,端笑帮着齐郎中收拾药箱,临出门之际,递了个鼓囊囊的荷包过去,引着齐郎中往前院走。
屋内众丫鬟迭声恭喜,刘氏一时高兴,吩咐大丫鬟给大家赏钱。许是察觉到怀中女儿并无激动之色,刘氏疑惑低头,小心探寻道,“母亲要给阿蕊添弟弟妹妹,阿蕊不开心么?”
赵蕊姬没想到母亲在开心之余还能注意到自己,仰起小脸,眉眼弯如月牙儿,露出小女儿憨态,软软糯糯道,“阿蕊很开心呀,阿蕊早就想要弟弟一道玩耍了,怎会不开心呢,母亲不用担心”
将身子悄悄抽离了些,赵蕊姬记着齐郎中方才的话,不敢压着母亲的肚子。
“阿蕊放心,哪怕弟弟妹妹出来,你也是母亲最心尖的宝贝”刘氏没察出赵蕊姬话里的笃定,她忧恐女儿会因为弟妹分宠而神伤,急切劝抚。
“嗯,女儿知晓。母亲,您还未答应女儿搬来你房里睡呢,正好您怀了弟弟,女儿也可保护您与弟弟,还可早日同弟弟培养感情。”赵蕊姬挽住母亲的手臂,娇憨恳求道。
“不行,你哪回在这屋里睡得不是四仰八叉的,这几尺宽的大床都不够你一人躺的,回头压着你母亲的肚子怎办,我不同意”门口插入一道威严的声音,却是从衙门去而复返的赵永恒。
赵永恒早上才从停在衙门前的马车下来,便接到府中报信,道是夫人有喜。听闻好消息,他弃车骑马,快鞭赶了回来,一入屋便听到女儿在撒娇,要搬来这正房同住。
倒不是他有多宝贝这得来不易的儿子,实在是自家女儿不知轻重,夜里又喜闹腾,真要出事,夫人受罪不说,女儿也定会自责难安。
看着挡了大半光线的父亲,赵蕊姬俏目瞪他,扭头嘟嘴,气呼呼哼声,继而抱着刘氏撒娇。
刘氏嗔了夫君一眼,搂紧女儿,笑盈盈低声安抚,“别听你父亲瞎说,阿蕊睡觉老实着呢。既然咱家阿蕊这么想与母亲同寝,那晚些时辰,我让人将你的被褥搬过来。”
“多谢母亲”回头吐舌朝父亲做个鬼脸后,赵蕊姬喜笑颜开抱住刘氏一阵腻乎。
赵永恒看着腻歪的母女俩,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松动下来,满目春风坐在桌旁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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