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的刘玉环走出张府,赵蕊姬同她共乘马车来了南街拐角的早点铺。刘玉环似是真喜欢这铺子的饭食,各式包子、米糕、豆浆点了一桌子,若不是赵蕊姬拦着,只怕她还得点上一桌。
“阿蕊,这家铺子的早点是当真好吃,我在杭州可再没吃过这般好吃的包子糕点了,你快尝尝,凉了可就没那个味了。”刘玉环夹了个包子至赵蕊姬碗里,自己则迫不及待地夹了块芡实糕,心满意足地吃起来。
赵蕊姬见她吃的欢畅,半信半疑地尝了口包子,果见皮薄肉厚,滋味层次分明,隐隐还有汤汁在嘴角流淌。被激得胃口大开,赵蕊姬连吃了两个包子,还将其他都一一尝了几口,方才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感叹刘玉环是个吃中高手。
“怎样?我没骗你吧!”刘玉环还未罢手,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开心同赵蕊姬搭话。
“玉环表姐当真会吃,这早点可比我家中的厨子做的都还好吃。若不是我这肚子小塞不下太多,阿蕊还真想再多吃几个。”赵蕊姬吃饱喝足,笑容也跟着多了起来,眉眼间都是笑意。
“唔,我有办法让阿蕊多吃些。我记得二舅在城外有个庄子,庄子上有好大一块草地,二舅痴马,特意建了个马场,还养了好几匹骏马。不如咱们去二舅的庄子上骑马去,待骑上几圈,保管阿蕊肚子饿,能吃下几大碗饭呢!我当初也是不爱吃饭,便是被我爹这么制服的。”刘玉环咽下口中的包子,接过丫鬟递来的手绢,一面擦手一面跃跃欲试道。
姑父痴马,赵蕊姬是知晓的,姑母也曾在家书中同祖母抱怨过,那是祖母劝解姑母,既是痴马,以张府财力也能供应得起,只要他不好色逛花柳巷,就随他去,怎样都不会动摇到正室地位即可。故而姑母初始还会同姑父争执一番,近几年的家书中便再无此类抱怨话语出现。
上一世,自己出嫁时,姑父便送了一匹还未驯服的野马做添妆,届时姑母还笑他糊涂,怎送人野马添妆。赵蕊姬却是极喜欢那匹马,奈何自己体弱,成婚后,李昌悦便以野马难训不适宜女子给牵走了,后来便成了他的爱骑,常骑出去同人炫耀。
重生后,赵蕊姬有想过学马术,奈何父亲同母亲皆担忧她摔下重伤,始终未曾答应。加之河西也无大片平坦草地,此事便搁置了下来。如今听得刘玉环提起,赵蕊姬也来了兴致,当即开心应了。
刘玉环看着兴致勃勃的赵蕊姬,挑眉心想,这位表妹看着身弱扶柳,没想到也喜欢这等烈性运动。原本提出这建议之际,她是抱着被拒绝的准备,如今看来,赵家表妹当真是有些英气在身的,并不像表面上那般柔弱不堪。先前在府里,自己对她亲近,不过是看在二舅母的份上,方才见她吃饭并不似张焕兒做作挑剔,又应下骑马之事,刘玉环此刻当真是有些喜欢上这位表里不一的表妹了,有趣。
净手完毕,刘玉环拉着赵蕊姬要走,被她摇头制止了,“玉环表姐,咱们再等等姑母吧!免得姑母寻来扑空。”
刘玉环莞尔,笑道,“表妹放心,府里没那么快结束,咱们待会儿留个丫鬟回去报信,让舅母直去庄子即可。当真要等,只怕咱们等到午膳时刻都不一定能出城。”
不就一顿早膳的事,为何姑母会忙到连午膳时都出不了府,赵蕊姬抬起不解的目光看向刘玉环。
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刘玉环有些后悔,继而仿佛下定决心般,在赵蕊姬身侧坐了下来,将缘由娓娓道来。
原来,因着赵欢慈多年未所出,张老夫人越发不待见,便日日唤赵欢慈过去侍奉。自天明便得去伺候起床梳洗,再到服侍用膳,待府中其他晚辈问候离去后,还得服侍老夫人礼佛抄经,直至临近午间方才得允许离去。若是赵家无人上门做客,赵欢慈一日三餐都得服侍老夫人,偶尔遇上老夫人心情不利,还会被训斥几句,深夜才回院也是常有的事。
“也就是你今日来,否则二舅母还不知要被留到什么时候,外祖母有时真的太过分,心眼都偏到天边去了。你是没瞧见我那大舅母,仗着自己给张家生了一男一女,娘家兄弟做京官,就不时在外祖母跟前挑拨,偏生外祖母还信了她的话,常给二舅母脸色看。二舅母那么温柔的一人,如今也是郁郁寡欢、不得笑颜。”刘玉环愤愤不平道,玉脸上染了大半的红晕,显然是真心气极。
赵蕊姬虽知姑母不受张家待见,没想到竟夸张到如此地步,饶是皇家,也没有媳妇一日三餐都在跟前侍奉的道理,张老夫人这番当真是不留半分情面。心中有气,赵蕊姬想要为姑母出头,拉着刘玉环耳语一番。
刘玉环本就耿直,见不得二舅母那般善良之人被磋磨,二话不说便答应相帮。俩人出了铺子上马车,吩咐车夫回府。
回到张府,俩人下了车便往老夫人的院子赶,没想到却扑了个空,管事妈妈拦住姐妹俩,嘱老夫人在后堂礼佛,不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