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话循环回荡,谢泽渊仰头,眸色阴暗深沉。
“吃不吃?”
梁婧仪从小厨房端来热乎乎的糕点放到桌子上,问身旁姜知行。
姜知行诧异看她一眼,边洗干净擦拭暗器的手绢边怼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梁婧仪脸蛋还是红扑扑的,体温降不下去。她用脚勾过来凳子坐下,趴着桌子,两手相叠拖住下巴:“少见多怪,小厨房做多了。”
姜知行嗤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夺舍了。”
梁婧仪一顿,端详起姜知行的飞镖,口气懒洋洋:“往后一起共事的人,何必唇枪舌战?”
窝里斗才愚蠢。
姜知行不领她的情:“你往日不是很厌恶我么,不嫌我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他可没忘记收入谢泽渊麾下后,眼前少女如何冷嘲热讽对他。
慕容琴的事,姜知行杀了不知多少无辜人,他在梁婧仪心里永远不可能洗白。
梁婧仪跟明镜似的,有些事心里讨厌讨厌就算了,谢泽渊既已接纳姜知行,她再抗拒便逾矩了。
梁婧仪捻起一块凤梨酥,用手张着小口啃,口齿不清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们被谢泽渊牵连到一起,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彼此再怎么合不来那都是私底下的事,明面上我们得团结,一致对外。”
姜知行看不起她似的,语气上挑:“你还懂团结。”
“……”
饶是梁婧仪脾气再好也经不住姜知行接二连三阴阳怪气,她深呼一口气,勉强扯出微笑:“随便你。”
她端着盘子就要走,却听姜知行道:“行。”
声音细弱蚊蝇。
梁婧仪扣扣耳朵:“什么?”
姜知行放大一点声,不屑道:“我说,暂时和解。只是暂时的。”
梁婧仪挑眉不语。
一直宽大有力的手绕过梁婧仪扣扣桌面,梁婧仪回头差点和站她背后的谢泽渊撞上,脸颊火烧火燎的,红霞齐飞。
谢泽渊换了件纯黑布衣,衣冠整齐。像是没注意到梁婧仪异样,镇定有力地问:“说完了?”
姜知行小幅度点头。
“交给你个任务,把字条送到惠嫔那里。”
谢泽渊将一个叠成方块的纸条放在桌子上,并起食中二指推到姜知行面前,简短道:“动静小点。”
姜知行抄起纸条:“是。”转让离去,动作迅速。
梁婧仪寻着他的背影问道:“他就不好奇么?”
谢泽渊谨慎,等景和宫巡逻的侍卫从他们身边经过才说道:“好奇什么?”
梁婧仪装模作样:“惠嫔埃”
谢泽渊似笑非笑戳破:“是你好奇吧。”
梁婧仪被猜透心事丝毫看不出窘态,凑上去两眼放光:“好奇心人皆有之,所以……惠嫔是谁啊?”
谢泽渊并不打算多说,言简意赅道:“一个被皇帝冷落的嫔妃。”
后宫佳丽三千,一旦被皇帝遗忘,她的寝宫和冷宫没什么区别。谢泽渊现在最需要的是扶持,落魄妃嫔自身难保,如何扶持他?
谢泽渊无利不起早,一定有什么目的。
梁婧仪随便猜测道:“你想助她重得盛宠?”
谢泽渊本欲走,脚步生生被梁婧仪的话拦下,神情诡异:“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