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后宫是皇帝的休息场,最能令他放松警惕。几位皇子或多或少在后宫都有那么几个“眼线”,二皇子的背后直接连通皇后,谢泽渊想要与之抗衡必须拿出足够实力。
他不在的十八年间,后宫早已形成一套千丝万缕的体系。每个人有与之密切相关的利益人,有地位的妃子们选中看好的皇子,皇子依靠妃子取得皇帝最直接信息,互惠互利。
谢泽渊身为外来者很难打入其间,唯有开辟新的道路方为上策。
新道路人选,他从长串名单里独独选定惠嫔。
助她,也是帮自己。
梁婧仪耸耸肩,无辜道:“猜的。”
“你可……”谢泽渊不知怎么说她,“真会猜。”
梁婧仪似有若无盯着谢泽渊性感喉结,想象把谢泽渊困在手臂之间,小臂压着凸起喉结的感觉,心神扰乱。
“侥幸侥幸。”
梁婧仪说着玩笑话,发觉谢泽渊面色平静并不搭理她。仅仅一刻钟,与温柔小意替她抹药的时候判若两人。
谢泽渊眼底化解不开的疲惫漩涡令梁婧仪心中一钝。
“你没事吧?”
梁婧仪下意识问出来。
“我能有什么事?”
谢泽渊笑了笑,抛却老人说的那些话,仿佛刚刚梁婧仪观察到的沉痛心绪只是错觉。
梁婧仪拧起眉头,她不会看错的。
她能感受到,谢泽渊在难过。
“开心点,我会陪在你身边。大不了把我送去皇帝枕边,幸运的话崇善皇看得上我,我就能替你分担了。”
梁婧仪为了让他放松点,恶趣味道。
谢泽渊单手撑着桌面,奚弄道:“你这年纪当我内人都够呛,崇善皇岂不是老牛吃嫩草。”
说完,两人都愣祝
梁婧仪咳嗽几声,略显狼狈道:“我只小你两岁。”
怎么叫够呛,明明很合适。
比起梁婧仪,谢泽渊平静得多。许是站累了,找了把凳子坐下,拍拍身边凳子示意梁婧仪也坐,绕过这个话头,满不在乎聊起惠嫔:“惠嫔原是惠妃,半路得过宠,后来被皇后陷害降了妃位,地位一落千丈,说不恨是假的。我查过,她爹是太子太傅,老来得子,很疼爱这个女儿,也是太傅力保惠嫔才没有被贬冷宫。”
梁婧仪道:“太子太傅的职位很妙,掌控惠嫔,相当于后宫与东宫兼得。不过前提是你得让惠嫔变成‘惠妃’。”
聪明人往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猜透互相要做什么。
天长日久相处,梁婧仪越来越摸得透谢泽渊老虎皮肤往哪摆了。
梁婧仪不抱希望地问:“你知道这么多,在朝廷有眼线?”
没承想谢泽渊如实回答:“有。”
很大的眼线。
他最近对梁婧仪越发放纵,凡有所问无不回答。甚至连朝廷秘闻都可以无条件告诉她。
要知道谢泽渊的身份是凄惨少年郎,如果入京之前他就和朝廷中人有关联,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崇善皇不会放任这么可怕的人留在身边。
梁婧仪取笑道:“这么轻易说出来,不怕我告密?”
谢泽渊作弄小狗一样摸摸梁婧仪头顶,掌心痒痒的,取悦到谢泽渊,他漫不经心掰开一半凤梨酥填入口中,入口不算甜腻,正适合谢泽渊脾胃。另一半给了梁婧仪,看她吃下后心满意足道:“你不会有机会告密的。在那之前,我拔了你的舌头。”
凤梨酥咽下去之前,梁婧仪心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