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沈文静起的比我早,大清早就跑来房间叫我起床,问我今天上不上去玩。
我说摩托车上不去,但是有工程车可以把我们两个带上去,不过你受不受的了!
她说,没问题!
我确认说,真没问题?
她说,我确定没问题!
昨天晚上我跟爸说起这事,爸前段时间去上面做了工,认识几个拉货上去的司机,带两个人上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们背了点衣服和干粮跟着父亲去到河对岸等车,父亲嘱咐说上面比下面风大,气温也低,下午一定要随车下来。
车子是那种小泥头车,司机是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年轻,话不多,笑起来很憨厚。
上山的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陡峭,车子的轮胎时常在悬崖边上徘徊,时不时的落石声把我跟沈文静惊出一身冷汗。
司机却是习以为常,谈笑间车子在悬崖边上每每化险为夷,显得游刃有余。
沈文静紧紧拽着我的手,恨不得指甲都掐进我手上的肉里。
我对她说,你要是不舒服就闭上眼睛睡会,或许会好一点。
她点点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闭着眼不去看外面。
车子经过两个小时的艰难前行,终于到了目的地,我们跟司机打了招呼,相互留了联系方式,就挥手作别。
沈文静脸色不太好,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点点头,随后转过身就哇哇的吐了起来。
我从包里拿了瓶水然后过去轻柔的帮她拍着背。
吐完后她长叹一声,接过我手中的水,漱了漱口,微笑着说,我又复活了,我们走吧!
我问她现在身体怎么这么差,以前去xz那边的时候也不见你这样。
她说,可能熬夜熬多了吧!
我说,那么拼命干什么,钱是挣不完的。
她用一种很莫名的眼神扫了我一眼,让我的心里起了一阵狐疑,难道是我哪儿说错了?
她没有接我的话,径直朝前走去,扔下我一个人在后面莫名其妙的像个傻子。
我跟上她的脚步,心中仍是不明所以。
十一月的山上,已经开始有了银装素裹的模样,大片的原始森林中隐藏着很多奇花异草和野生动物;而那由若干个小湖泊形成的琥珀群,犹如一面面明镜,日和月居然能同时走进湖泊当中;山上大多以低矮的植被为主,连绵起伏的山峰在云海之中若隐若现;头顶的那片蓝天很近很近,似乎只在抬手指间就可以轻松触摸。
沈文静掏出手机不停的拍照,有时她拍风景,有时自拍,有时让我给她拍,有时也拉我入镜,跟我勾肩搭背的像个哥们一样的打闹。
两人在上面疯的过头居然忘记了时间,等想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落,在天际留下一片火红。
白天十多度的气温似乎在太阳落下之后瞬间骤降到了几度,迎面吹来的风已是有些冰冷,大片的雾气从原始森林如海上的浪潮的汹涌的翻腾过来。
看着眼前的情景,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想着这个时候下山是不可能的了,今天晚上该怎么办才好。
沈文静倒是什么都不想,勾搭着我的肩膀问我眉头挤在一起在想什么,我指着前方的森林说,你看到那雾气了吗?
她不假思索的答,很好看啊,怎么了?
我说,我两人只带了点吃的和一件厚衣服今天晚上怎么处理?
她倒是想的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理直气壮的说,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我一脸无奈说,好吧,看你今晚怎么过。
山上的天说黑就完全的黑了下来,要不是晚上的那轮明月,就真的成了伸手不见五指了。
两人在背风山坡的灌木丛用树枝搭了个简易的小地方躲着,面对差异的天气,之前还理直气壮的沈文静瞬间破防,抱怨的同时也在脱身上那件厚厚的大衣。
她的举动让我莫名所以,一脸不解的问她这是在干嘛。
她哆嗦着说,你赶快把外套解开!
我说,这么冷我解衣服干嘛?
她不耐烦的爬到我身上,自己上手帮我解起衣服,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我惊慌失措的说,好哥们,咱们一定要克制,千万别犯错。
她哆嗦着钻进我的怀里,两只手紧紧的抱着我,随后是一声莫名的长叹。
怀里似是被一块冰冷包裹着,让人难受的是自己还不能动弹,任由她在怀里钻来钻去。
她把头埋进我的怀里,似是还是不满足,有些怒气的对我说,抱紧我啊,你个呆木头!
浩瀚星空,月亮散发着夺目而强烈的光芒,星罗棋布的星星,璀璨而耀眼。
高海拔给人造就的一种错觉就是,人离天真的很近很近,似乎它就在头顶一切都只是在抬手之间,而我知道,其实距离不是一般的远,就像我跟怀里的这个小鬼,明明已经很近很近,却不知道心里为什么总是会有种很莫名的距离感,而当她说想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拒绝,也没答应,默认或许才是最好的回答吧!或许有些事情不必去说破,她明白,我明白,也许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