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顷浑然不知自己的话对那病弱的人是何等的打击,他即便是知道也无需憋在心里,说出来便是,何须为顾及她的感受而委屈自己?
“我看你那夫君不过就是想让你为他守寡,见爷要收你为通房,他嫉恨了,才托梦来找你。男人嘛~一向如此,你偏偏还以为他对你情深义重1
顾珍狠狠压抑住想为恒阳辩驳的念头,低着头,不敢看向陆顷,唯恐露出一丝破绽。
陆顷稍一停顿,继续说出一连串扎她心窝的话来。
“你会做这种梦,大抵是你自己心中也知道那死鬼夫君并没有你想象中的爱护你,否则安心跟了爷便是!又为何会怕被他半夜索命?”
顾珍煞白了脸,心底情绪如火般炙热几欲冲出,她全力压制心中的愤怒,不可控地颤了身子。
陆顷远远见她因几句话就大失镇静,不再多说。
“孙大夫已给你开好了药方,你好好喝药,最好别想着在这上面动手脚,若是想借着自己的病情推三阻四……爷便让你病个够1
陆顷离去后,顾珍便失去了所以的力气,瘫倒在床上。
不多时阿尾端着药走进来:“月清姐,我给你熬好药了。”
顾珍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耳边又响起陆顷的话,顿时觉得自己未来渺茫,心情沉重到呼吸都感到费劲。
“阿尾,我累了。你把药放下出去吧。”
阿尾啊了一声,然后犹豫道:“可是……爷要我亲自看着您服下。”
顾珍躺在床上没有动弹,她真想就这样一直耗下去,一直耗到所有问题都自行解决的时候。
阿尾见她死气沉沉的样子,不忍心继续逼她喝药,只走近床边,将那碗浓稠的药汤搁在床头的柜子上。
阿尾轻声道:“月清姐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在外面守着,你有事叫我一声就好。”
顾珍仿佛没有听到阿尾的话一样,只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散发着难闻气味的药汤。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那是碗毒药,脑海中恍惚间出现类似的场景,她知道那是原主被喂药时的场景……想到这里顾珍眼中闪过一丝光彩,随后又归于沉寂。
阿尾离开房间后很长一段时间,顾珍依旧保持原来的样子,她隐约觉得自己有些异常,她或许有些抑郁了。
脑海中不期然出现陆顷最后离开这里时威胁的话,顾珍后背发凉,止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她强迫自己从床上爬起来,端过碗一口气尽数闷下,嘴巴中顿时充满浓郁的苦涩辛辣之味。
顾珍随手搁置了碗,再次瘫倒在床上,仿佛刚才喝下那一碗药用去了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