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到陆府了。”洪符的声音传来。
顾珍率先下车,站在车边掀开厚重的帘子,陆顷下马车时快速扫视顾珍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大步踏向陆府。
陆府颐天院内。
陆老夫人坐在软榻上,时不时双眼含笑同两个儿子说着些什么。
陆老夫人饮茶间悄悄打量自己的二子。
陆顷那厢正面带浅淡笑意,恭顺坐在一旁,举止间不乏利落干练亦不失风度,只是那无形中的疏离感却让人下意识地拘谨了起来。
多年未见到底是越发不同了,浑身上下都透着重臣的稳重内敛气质。
忽地视线又落到大儿那里,陆靖身旁便是妻儿,清哥儿正捏着一糕点啃得满嘴皆是。
陆靖吊儿郎当地取笑几句自己儿子像只偷吃的小花猫,孙氏便笑着给清哥儿捏着帕子擦脸。
两儿的行事性情截然相反,又打小不在一处长大,往日里最让她担心的便是他们兄弟的关系。
而如今最最让她上心的自是那多年为官的小儿的婚事,眼见的都二十好几了,这般年岁,寻常人家的子弟早有儿有女了。
虽然陆顷曾明言不急,但是这个把月来,同是江州的官员提督等的,隔三差五地便派了官眷来做客打探,每每谈天说地间都隐约透露出结亲的想法。
陆老夫人今儿见了陆顷,心底不免又活泛了起来,再多问问,兴许他就松了口了呢?
“顷儿啊,此次回江州可会待多久?”
陆顷面上一片恭敬:“回乡为官乃是圣上的旨意,君命不可违,便是圣上明日要儿回京复命,儿亦不可拖到后日1
这是随时都可能会离去的意思,陆老夫人心中思量。
“想来顷儿也二十好几了。”
陆老夫人点到为止,恐惹了他的烦。
陆顷依旧笑得浅淡,好似听不懂那话中的意思:“别说是二十多,便是六十七十多也要奉君命行事。”
陆老夫人闻言不再多说。
眼见几人间的气氛冷了下来,陆靖缓和气氛道:“一不留神天已经黑下,要是再不开饭,我可要饿昏了1
“惯会贫嘴,一家子都在,单单就饿死你了1陆老夫人佯装怒意。
话虽如此,陆老夫人还是带着众人去了宴席用的春雨厅,并唤人传了膳食。
中秋佳节正是阖家团圆之时,陆府春雨厅不断传出欢声笑语。
顾珍望了眼朦胧月色,不免想起从前与恒阳一同度过中秋的时光,难免忍不住悲伤起来。
“月清1
顾珍猛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