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吉日定在三月五日,沐春吉时,届时我欲封你为长宁郡主,册封吉日便定在与我登基的同一天。”
“一女子偶然祈福时竟拼死救驾,勇气可嘉,查其身世,竟为前朝罪臣之女,又因其父与梁文定关系匪浅,因梁文定涉及此次谋乱之事,故此大理寺决定重新彻查当年罪案,倒时便可名正言顺替你父平反。”
凤卿尘顿了顿,似乎是在考量接下来的话究竟应不应该告诉她。
“还有一事,轩辕的翊王殿下也已于月前平安抵达京都,据说那老皇帝倒是丝毫不介意这个突然死而复生的侄子会同他争江山,倒是高兴地紧。如今那位可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了。”
“文臣武将对他不是无一叹服,当真是无限风光埃那老皇帝为了表达他对太子殿下的关心,不日前偷偷给我递了一份国书,说是要替这位俊朗矜贵的侄儿求一位落落大方、宜室宜家的良人。”
“我未曾娶亲,短命的小皇帝倒是有一个女儿,名曰凤阳,只不过此女如今未满五岁,如何能嫁。我只好修书一封说明此事,没想到老皇帝倒是开明,说是就算不是嫡公主,若是凤国的郡主、县主,哪怕是大臣之女他也愿意。只不过听说回纥那面也要择一贵女送入东宫。”
“二女先皆为侧妃,日后看太子殿下的心意再立正妃。”
“那你答应了?”慕涵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问道。
“轩辕许诺此事若成便让给我边疆七座城池,有何不可?”
“倒是大方。”
这个消息无异于惊天霹雳一般,震得慕涵脑中一片苍白。
“可还有事?”
凤卿尘知道她这话是在赶人,便缓缓站起,将狐裘留给她,自己翩然而出。
慕涵后知后觉地感觉心口一痛,下意识地用力按向自己的胸口。
他要成亲了埃
以前便说过他艳福不浅,此次一下娶了两位佳人,倒也是应了当初的一句戏言。
果然人不该随便顽笑,更不应该在佛寺那般清净之地顽笑,当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
正在她感怀之时,感觉到嘴角的一丝咸意,顺着这缕微咸向上探去,不知何时原本光洁的脸庞此刻一片湿热。
真是没出息,怎么又哭了。
她在心中暗暗嘲笑自己。
慕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没有穿鞋的脚直接从冰凉的地上跑了过去。
她从床边的木柜中拿了一个秋香色的包裹出来,拿着那个包裹又缓缓地坐在了最初的位置。
随着一层层锦缎的垂落,里面被人细心珍藏的物品也慢慢露出真容。
那是一只白色的狐狸面具,红色的狐耳灵动可爱,眼睛下方那颗小巧妖冶的泪痣更是勾人心魄。除了面具,还有一柄花灯,灯面上双面画着不一样的画面,但画面中却有着同一对男女。
而在包裹的最里层,一条红布绸安静地躺在那里。
那是慕涵悄悄从那颗姻缘灵树上求来的,当时的她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现在......
也许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不是遗忘,也不是没有开始的机会,而是物是人非。
明明还是一样的人,相同的地点,可心情情境却大不相同。
“月亮还是月亮,可相同月光却照在了不同的我们身上。”
或许某一刻,心动而不自知。
慕涵费力推开沉重的窗,不知何时风雪已停,外头一片晴光大好,外面隐隐传来楼中姐妹玩雪的笑闹声,声音热闹又活泼,她们在晴朗的雪地内放声大笑,热烈玩闹。
听着她们欢快的笑声,感受到身前传来的寒意,慕涵这才真切地感到自己是活着的,而不似先前那般昏沉庸碌。
只不过伴随着清醒而来的痛意也是如此沉重,直达心底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