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糖没有跟进去,他明显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极度压抑的地方。因此,他看着妇人进了屋后,转身便要离开。
谁知走了没两步,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甜糖猛然转身,一时不太确定屋内之人是不是又在发玻直到第二声惨叫传来,甜糖终于忍不住一个闪身窜进了屋内。
刘子文下意识的也想跟进去,一抬脚,发现自己终于能动了,于是紧跟了两步闯进屋里。
一进屋,发现甜糖僵立在屋内中央,整个人仿若被施了定身咒。
越过甜糖的身体,刘子文看清了屋内的景象后,霎时呼吸一滞!险些也学着那妇人,尖叫出声!
只见妇人倚着床沿,软坐在地,腹部一道血洞正在涓涓淌血。而心口处,赫然插着一把匕首,刀刃早已深深没入。
“嗤1妇人额间青筋凸起,手上用力,居然再次将心口的匕首猛然抽了出来,带起一道血柱喷射而起,将床顶垂下的白色帷幔染出大片嫣红。
甜糖如梦方醒,骤然跨前一步,扑了过去……
可惜,妇人的动作更快,丝毫没有已经连中两刀的疲态,她眼中甚至还透着疯狂和兴奋。
她双手持匕,刀尖向己,对准自己颈窝,毫不犹豫的再次插入,由于用力过度,匕首的刀尖甚至穿过了整个脖颈!
甜糖登时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双目赤红,艰难的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沉闷的气喘,似乎是想要大叫出声,又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却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
妇人瞪大了双眼,直直望向眼前的孩子,眼里有了难得的清明,连带着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就好像这几刀扎进身体,便将她体内的不甘怨恨统统释放了出来,让她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妇人似乎是笑了笑,嘴唇微微动了动。
刘子文看得分明,她虽然话出无声,但看口型,她分明在说:“对不起。”
这突如其来的惨况,让旁观至此的刘子文也险些软倒在地。
甜糖仿若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怔怔的跪在原地,长久未动。
而刘子文也陷在这场梦境里,瞪着一具死状惨烈的女尸,守着一个宛若雕像的孩子,出不去,醒不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的光线已然昏暗,跪坐在床前的人动了动,宛若尘封已久的石雕,抖落一身尘土,终于露出内里的肉体。
“我没来得及告诉你,今日,门主让我认祖归宗了,你若知道定然更加高兴。”
“你要是知道了,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你真笨,为什么要在一切都好起来的时候去死?”
“你冲我发疯不够……还要冲自己发疯,你怎么不对别人发疯,怎么不对那些欺我们、辱我们的人发疯,你这么恨,就该去冲唐侯发疯!你该把刀扎进他的身体,而不是自己的身体1
“你只会窝里横……”
“一门心思要我姓唐,现在我姓唐了,呵……又有什么用。”
“姓唐有什么可高兴的,叫什么名字都一样,反正都是我自己一个人1
“你死了也好,你解脱了……我也解脱了……”
“大家都解脱了……多好……”
刘子文怔怔听着甜糖的喃喃自语,不知为何,心痛如绞。
“甜糖……”他上前一步,伸手过去。
他想抱抱这个孩子,安慰他,告诉他:“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你的娘亲只是生病了,她是爱你的。”
谁知,伸手却是一空!
刘子文茫然睁眼,明玦深思的脸就悬在他眼前,把他吓了好大一跳。他猛地坐起身来,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总算是跌出了梦境。
可是,为什么要在这种关键时刻醒过来?
就不能等他把想做的事做完么?
刘子文头痛欲裂,捂头痛吟,今晚这个梦做得,简直糟心透了!十足十的噩梦!他侧头看看盘坐在床上,正瞪着自己的明玦,又透过屋内的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发现外面一片漆黑,不由一脸不解的问道:“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看我做什么?多渗人!刚刚吓我一跳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