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雁,扶我起来。”沈青杉尴尬地咧了咧嘴,吸了口冷气,“我身子不便,招待不周,请郑良娣多包涵。”
“公主言重了,您有伤在身,快躺着。”
沈青杉笑笑,问道“郑良娣是来请我师父看诊的么?”
郑瑜看了眼归雁,欲言又止。
沈青杉会意,递了个眼神,归雁乖巧地行礼退下,那小丫鬟也跟着走了。
郑瑜忽然屈膝跪下,垂着头道“请公主恕罪!”
沈青杉吓了一跳,强忍着疼,弯腰来扶她。
“良娣这是做什么?你快起来!”
郑瑜红着眼圈,泣声道“郑瑶陷害公主,死有余辜,只是家祖父年纪老迈,病体孱弱,妾身厚颜求公主原谅,就让家祖父留在京中颐养天年,别让他老人家回那穷乡僻壤,可好?”
沈青杉一脸疑惑地问“你是祖父是谁?出什么事了?”
郑瑜愣了愣,抬眸看着沈青杉,错愕地问“公主不知道么?”
沈青杉摊了摊手,茫然反问“知道什么?”
顿了顿,后知后觉地恍然“哦,你姓郑,你刚才提到郑瑶,你是她什么人?”
郑瑜蹙起眉头,眼神复杂地打量着沈青杉。
沈青杉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生在南疆,去年冬月头回来京,满打满算,在京城也才待了两个月。”
郑瑜“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她回到郑府,弄清楚来龙去脉,头一个便来找沈青杉。
郑太师年迈,一旦离京,郑氏一族就全完了。
可他若能留在京城颐养天年,兴许还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郑瑶已死,郑瑜没什么好隐瞒的,将她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末了,求道“公主,此事全是郑瑶那贱人所为,与家祖父无关,还请公主明察!”
沈青杉叹了口气,无奈地道“郑良娣,你来找我,是希望我能替郑太师求情,是么?”
“受伤的是公主,只要公主大人大量,想必皇上会从轻发落的。”
沈青杉摇了摇头,不以为然“良娣错了,皇上雷霆震怒,不在于我。”
“此话怎讲?”
“郑瑶之罪,在于怂恿十一皇子。若我没接住十一皇子,断了三根肋骨的可就是他了。”
“良娣该知道,谋害皇子是什么罪名。若换了旁人,定然要落个抄家灭族的下场。郑太师能全身而退,已是天恩浩荡、法外开恩了。”
郑瑜腿一软,跌坐在地,半张着嘴,哑然失声。
沈青杉心想,不论是太子授意,还是郑瑜自己的意思,她来这一趟,都足以说明,东宫将这笔账算在了她头上。
如今还不到展露锋芒的时候,她必须韬光养晦,伺机而动。
“我父母兄长都在南疆,只我一人留在京中。良娣的心情,我能理解。”
“然事已至此,还请良娣放宽心,莫过分伤怀。”
郑瑜神情凄楚,黯然叹了口气“妾身冒昧,请公主恕罪。”
“良娣言重了。”
“妾身告退。”
郑瑜走后,归雁征鸿忙扶沈青杉躺下,但没多问什么。
沈青杉捡起医书,盖在脸上,闭目沉思。
皇四子云巍、皇五子云岳、太子云嵩,这三位成年皇子,都是皇位的强有力竞争者。
要打败三人,扶还不满十一岁的云崇上位,长路何其漫漫,希望何其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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