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杉摇了摇头,痛心疾首地道“这话该我问岳王妃才是。分明是岳王容不下我沈家!”
“沈氏一族对朝廷忠心耿耿,却不知哪里得罪了岳王,竟招致如此险恶设计!”
“前有岳王撺掇十一去吸引刺客,倘若十一有个三长两短,沈氏全族定然要给十一皇子陪葬。”
“昨日岳王妃推我入水,今日又以秽药污蔑我母女,我也想问问,我沈青杉、我们沈家,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们夫妻?”
一番质问,字字铿锵,将德妃堵得哑口无言。
德妃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珠子一转,重重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咚的一声,震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皇上!岳儿一向孝顺君父、友爱兄弟,他怎会让崇儿去送死?”
“况且镇南王远在南疆,岳儿与之素无恩怨,定然是沈青杉阴谋败露、血口喷人!请皇上下令,将沈青杉严刑拷问,必能查明真相!”
白贵妃顿时恼了,冷冷地道“德妃,你身为内廷主位,四妃之一,心地竟如此恶毒!”
“自古刑不上大夫,更何况青杉贵为公主,岂能用刑?且酷刑之下多冤狱,青杉弱质女流,岂能承受?”
“你也是女子,知道女子的名声有多要紧,你怎能纵容儿媳为自保,而拉无辜之人下水?”
白贵妃缓缓跪下,恳切地道“皇上,刺客来袭,青杉为救崇儿,死战不退,不惜毁容受伤。就冲这一点,臣妾信得过青杉的人品与忠诚。”
“恳请皇上,传崇儿前来对质。是与不是,一问便知!”
皇帝沉着脸,点了点头,吩咐道“何满仓,你亲自去请十一皇子,告诉他,岳王犯了错,朕心情很不好。”
何满仓走后,皇帝吩咐众人暂且退下,等候传召。
半晌,云崇满头大汗地跑进乾安宫,站在御书房门外,深呼吸调匀气息,才迈步进殿。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金安。”
皇帝原本沉着脸,见他来了,才温和地笑了笑。
“崇儿,你过来。”
云崇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垂着手站在皇帝跟前。
皇帝摸摸他的脑门,叹了口长气,赞道“好孩子,朕真没想到,你竟是个有勇有谋的。”
云崇一愣,一头雾水。
“前年画舫沉没与郊外遇刺之事,已经查清楚了。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谋略胆识,敢深入险地诱敌出手,实在是有勇有谋,该赏!该重赏!”
云崇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情瞬即松弛下来。
他屈膝跪下,诚恳地道“启禀父皇,是五哥出的主意,他说青杉姐姐出身将门,武功高强,且镇南王的亲兵就在城外驻扎,定能抓住刺客。”
云崇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儿臣不敢欺瞒父皇,儿臣其实怕死得很,若非五哥再三保证,城外兵力充足,儿臣定能全身而退,儿臣说什么也不敢去冒险。”
皇帝盯着云崇的眼睛,深深地看了许久。
“父皇,儿臣听闻五哥犯了错,惹您生气。儿臣求您,看在五哥立功的份上,饶恕他殿前失仪之罪。”
皇帝扬唇笑了笑“好孩子,你对兄长恭敬友爱,很好,朕十分欣慰。”
“我朝律例,皇子十五岁封王、出宫建府,朕今日为表嘉奖,破格封你为王。”
“多谢父皇!可是儿臣想住在宫里,儿臣想陪伴父皇母后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