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明心中无奈,怎么会责罚的轻一点?只怕夜君泽恨不得瞬间就将她所有的过往扒的一干二净,寻得当年淑妃与宁王之死的真相。但她的脸上却面无表情,最终长长出了口气,振奋了一下自己,大声道了句:“明歌求见宣阳王,曹元帅。”
话音落,寒川猛然掀开帐帘,吓了贺兰明一跳。寒川瘦了许多,此时一身铠甲傍身,倒是显得英武,当日清亮的眼眸,如今却黯淡无光,只见他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审视目光瞧着她,犹豫了片刻,淡淡道:“进来吧。”
帐内,夜君泽坐在首座,曹正坐在左下首的位置。为了避嫌,曹文远很早便将恒觉调开,也不知是夜君泽的命令还是其他,自她开始梳洗,便没有再见过恒觉和曹文远。
贺兰明抿了抿唇向前走去,直走到夜君泽的书桌前一步处才停了下来。夜君泽至始自终都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军报眉头紧锁,而曹正则从她一入营帐便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一时三人沉默,曹正不由得向夜君泽看了看,转而又看着贺兰明,面上虽未有笑意,但语气却是平缓道:“我们一时也不知该从何问起,倒不如明歌姑娘先说?”
贺兰明目光凝在自己身前不远处凹凸不平的地板上,漠然道:“在下明歌,来军营之前是龙威镖局南境总镖头。裴衡与我自幼相识,却也在幼时分离,此番前来是为了探望他。”
曹正听罢点点头,问道:“龙威镖局之前呢?”
贺兰明抬眼看了看夜君泽,只见他目光凝在军报上却不曾转动过,原来他一直在听,她便道:“我原名贺兰明,曾在鄞州芙蓉斋做过女仆,后来被翰林院执事方奕买入方府成为他的侍婢。方府案发,我被囚禁于天牢判了流放,后在流放路上被人所救。”
曹正听到这里面色转而严肃,问道:“你可知私自救下流放要犯是重罪,救你的是什么人?”
贺兰明苦笑道:“我不过一个侍婢,当日方执事怜惜我年少,不忍我受牵连,才有此安排。据我所知,方执事也曾书信于他人出手相救,但此人并未出现。”说罢,贺兰明依旧盯着夜君泽。
夜君泽举着军报的手猛然一颤,又快速将军报放在桌上作为掩饰。
曹正了然道:“救你的人可是龙封?”
贺兰明点头,按照之前早与恒觉套好的词,说道:“他是我师父,传我武艺,在弥留之际让我去的龙威镖局找他的女儿龙凝儿收留我。”
曹正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蹙眉问道:“龙封已经死了?”
贺兰明点点头,曹正又道:“你可知龙封是什么人?”
贺兰明淡然道:“他只与我说过,他曾是当年镇北侯韩烁的部下。”
此话一出,原本低头的夜君泽抬头,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盯着贺兰明,贺兰明便也对上了对方的目光。夜君泽的眼神中是无尽的痛苦和仇恨,还有对她所言深深的质疑,许久终是她败下阵来,重新低下了双眸,她怕时间再久一点,自己便会被对方的眼神杀的体无完肤。
话到此处,夜君泽再也忍耐不住,讽刺道:“果然,方奕是韩家后裔,所以你才会在流放途中被龙封所救。如果不是因为你知道什么,他为何会冒险救你?改名换姓,躲在南境三年,贺兰明,你觉得你现在说的话,有几分本王能信?”
贺兰明一副淡然模样,道:“还请王爷明示,我哪句话不是真话?”
夜君泽猛然重重拍了桌面一掌,怒道:“若是无关,也该隐姓埋名呆在龙威镖局!来这边关做什么!什么时候探望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你真觉得就凭你可以击退胡烈近十万大军?贺兰明你嘴里可还有一句实话!你究竟有什么目的?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