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泽设宴答谢,众人兴致勃勃,推杯换盏,席间更有乐者弹奏津梁名曲《怀古》,众人一时间慨叹时光飞逝,不禁都多喝了许多。但却有一人盯着贺兰明许久未挪过眼睛,便是曹文熙。
曹文熙对贺兰明本就心有怨怼,今日一见只觉对方妖艳异常呆在军中实属祸害,于是酒过三巡忽然起身,戏谑道:“明歌将军上阵杀敌一把好手,不知酒量如何,不如与我对饮几杯如何?以后到了夫家少不了要伺候丈夫饮酒作乐。”
贺兰明闻言脸色冷了下来,“在下酒量太浅就不与曹将军对饮了。”
曹文熙听罢不依不饶道:“想我大启将士,战事毕众人欢庆饮酒作乐有何不可,偏是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扭扭捏捏。”
众人闻言方才调笑之声便小了下去,目光都转向了曹文熙和贺兰明。
贺兰明脸色越发不善,心知曹文熙是故意给她难堪。想起前几日在军营中曹文熙与自己处处为难,便故意道:“我是酒量太浅,毕竟要算清楚这兵器库中存了多少刀多少剑,还需要一个清醒的脑袋,可不如曹将军竟然连机弩营中的弓箭数量都算不清,一次算不清也就罢了,偏偏四五回问起来都算不清,怕不是饮酒作乐多了伤了脑子。”
曹文熙本就有些微醺,圆球般的脸颊上早已犯上红晕摇摇晃晃的站不稳,此时听到贺兰明如此说竟再克制不住心中愤恨,怒指贺兰明吼道:“你!别以为有人撑腰,就可以在这里耀武扬威,不过一个女子还不知你抱了谁的大腿……”话还未说完,夜君泽和曹正的脸上也变了颜色,众位参军也匿了话语声静了下来。
大家都清楚贺兰明之所以能留在军中,是夜君泽和曹正主张,也是因为她献计有功助曹正打赢了这一仗。此刻曹文熙口无遮拦,竟是暗暗调侃贺兰明与夜君泽和曹正关系不一般。
曹文远微微蹙眉放下手中酒杯张口道:“文熙,话说的过分了1随后一旁席桌上的刘冲见势头不对忙小跑过来,扶着曹文熙道:“曹将军怕不是喝醉了,在下扶您去醒醒酒。”
不想曹文熙一把推开刘冲,径直走到贺兰明身前,指着对方道:“你有什么本事做这个将军,不就是用一根发簪杀了鞑部第一勇士,不就是杀了几个鞑狗,凭什么就可以掌管前锋营?红颜祸水,这曹家军早晚有一天会栽在你……”
还未等曹文熙的话说完,他只觉得伸出去的手被人用力一扯,身体便被举起凌空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清风阁外的石板地上,左臂像是脱了臼,竟是钻心的疼。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一个黑影从眼前掠过摔出了门,一旁恒觉都未来得及阻止,贺兰明便已出手,恒觉不由瞪大双眼看着贺兰明,没想到这丫头三年不见脾气见长。
夜君泽单眉一挑更是看的出神,从未想过贺兰明会当着自己的面出手。
地上的曹文熙痛的打滚,还不忘污言秽语的骂着。贺兰明也不恼,拍了拍手理了理衣襟,走到曹文熙身旁蹲下身,小声道:“曹文熙,我若是你就演全了这场戏,说不定王爷还会念在你被我所伤,饶了你不作为故意刁难同僚的罪责,还有贪墨机弩营军费的罪名。”
曹文熙一听,原本骂骂咧咧的嘴巴忽然便没了声响,只是瞪着贺兰明疼出了一身的汗。贺兰明见状起身,看着身后被惊呆的一众将士,包括夜君泽在内,忽然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假笑,道:“看什么,接着吃啊1
曹文远和恒觉彼此望一眼,都替贺兰明捏了一把汗,转而又偷偷瞥向一旁的夜君泽。只见夜君泽看了看贺兰明的方向,却也装作没看见,淡定道:“怎么,本王的席面不合诸位的意吗,明歌将军都说吃了,你们还不吃?”
众人一听,忙又嬉嬉笑笑聊起天来,当做方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而刘冲则又被曹文远暗暗递了眼色,扶起门外的曹文熙,踉踉跄跄的离去。
宴席的后半段,众人都暗怀心思,开始思索起贺兰明在夜君泽心中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若说红颜祸水,单看夜君泽当日见到贺兰明的态度和语气,便知这位王爷只怕与贺兰明有过节,而且是很深的过节。
若说是重用,却又将对方放在了谁都不愿掌管的前锋营,连带着还有谁都不愿沾染的兵器库。
大家都清楚掌管兵器库是掌管军中命脉,也是贪墨的好地方,没有哪个军营的军士能不贪兵器库的油水,也正因如此,掌管兵器库的人一般都没有好下常而夜君泽却让曹正将曹家军中最难的两个地方都给了她贺兰明,也不知是安的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