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贺兰明当着众人的面教训了出言不逊的曹文熙,别说夜君泽不追究,就连曹正父子都没有一个站出来替自家侄子说一句,这实在太过有趣。
一顿饭闭,众人不论真醉还是假醉,匆匆忙忙被下属扶回了家,曹正也以身体不适早早离席回府。如今这桌旁只剩下默默饮酒的夜君泽和被曹正故意留下的曹文远,以及从未停下筷子的贺兰明和看着贺兰明吃饭一脸惊愕的恒觉。
这样的场面一度异常的尴尬,所有人到最后都盯着贺兰明挥舞的筷头和她面前渐渐干净的碗碟。
直到最后,贺兰明啃完眼前碟子里最后一个鸡腿,看着一旁的恒觉道:“三哥,我吃饱了。”恒觉只觉得自己恨不得将贺兰明塞进地缝里,不禁瞥向夜君泽。
只见夜君泽放下酒盅,冲着一旁的曹文远使了眼色,曹文远便冲着恒觉道:“裴衡,我有事与你说,你先随我去一趟曹府。”
恒觉看着曹文远,犹豫片刻道:“还请少帅准许属下先送明儿回去。”
曹文远故作生气道:“裴衡,军令如山!再者说,这津梁城里有哪一个是明歌的对手,还用得着你送。你快随我去1说罢起身走到恒觉身前便将对方扯了出去。
一瞬间酒桌之上便只剩下贺兰明和夜君泽二人。贺兰明抬手转着面前空置的酒盅,道:“王爷支走了所有人,有什么话直说吧。”
夜君泽身后的寒川上前将一封厚实的信折放在了她面前,道:“这是我去鄞州查探到你与裴衡的身世。”
贺兰明心中微紧却并不看信,而是抬眼瞧着桌子另一头的夜君泽道:“所以说王爷还在是怀疑我与三哥身份造假,派寒川前去调查?”
夜君泽放下手中酒盅,看着贺兰明道:“没错。”
贺兰明嗤笑道:“王爷可真是好心机,一方面让我兄妹二人在战场杀敌守卫边关,一方面又让寒川调查我们的身世背景以防有诈。既然如此不信我,又何必留我在身边?”
夜君泽起身,走道贺兰明身前,道:“我是不信你,自你来我身边那一日到今日拿到信件前,我都觉得你们没有一句实话。”
贺兰明也起身,看着一旁的夜君泽道:“现在就信了?就凭寒川所谓的调查?”
夜君泽不由低头盯着贺兰明,道:“不信。这东西寒川能查到,任何人都能查到,所以我要你自己说。”
贺兰明心中略过一丝不快,道:“我该说的一个月前便已说过。”
夜君泽叹了口气将信件拾起,放在一旁灯烛之上,纸张遇火很快便烧为灰烬,随后他望着贺兰明道:“我等着亲口告诉我。”话说完,夜君泽便带着寒川向外行去。
贺兰明知道夜君泽依旧不会完全信任自己,可如今她也相信对方不会再怀疑她留在他身边另有目的。所以至少目前为止,她和恒觉在曹家军中是安全的。
她心中欢喜他给她的那一份少得可怜的信任,踏着欢快的步子跟在他身后,夜君泽听见她的步伐,不禁转身看去,只见烛光和月色的映照下,眼前的女子弯着一双杏眼,肤色如雪,脸颊上带着两坨微醺的红晕,烟水纱蓝的裙袄将她的身段隐藏却藏不住那股英气,煞是好看,他不禁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贺兰明微笑上前道:“夜深了,末将送王爷回府。”
夜君泽听罢撇了撇嘴,不再理会她转身向前走去,嘴角却还是不自觉的挂上了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