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当真可行?”狐苓仰面躺在大红的被褥上,一只手扶在狐双夜的肩头,微微皱起眉头。
他束发的幞头被小崽子拿了下来,黑色的缎发被两人压在身下。
白日里大红的喜袍此时也被悉数褪下,只剩了一件贴身的里衣,随着喜床的剧烈摇晃,交叠的领口也散开了一道间隙,露出一块苍白的肌肤。
狐双夜头上繁杂沉重的凤冠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汗珠不时滑落到狐苓身上,他撑在狐苓的身上低低喘息着。
动作间,一缕头发从他的耳畔垂了下来,刮蹭的狐苓浑身难受,便抬起身将那缕头发顺到小崽子耳后。
门外顿时传来一阵惊呼声。
“……”外面究竟还要叫上几回?
“肯定能行,蠢草精就是这么说的!”
狐双夜伏在狐苓身上,双肘不断前后用力,前后背脊上精壮的肌肉不停的收展,雕着龙凤呈祥的喜床嘎吱嘎吱的响声又大了起来。
门外不禁又传来一阵不小的惊呼。
苏芝抱着腿,呆呆坐在灵识中看着外面这略显诡异的一幕,一时没明白麒麟那看起来威风凛凛的脑壳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他的确说过新婚之夜,喜床会摇上一整晚,更有甚者在新婚之夜甚至可以将喜床都折腾垮……
可……可谁说了是字面上的摇啊!!
从一个时辰前开始,麒麟崽子就在用尽浑身解数,试图摇垮这张无辜的喜床。
苏芝待在他的灵识里都快被摇吐了,麒麟崽子却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苏芝毫不怀疑他还能再与这张床大战八百回合。
早知道就烂地里了!——苏芝在识海里翻天覆地的时候,满心凄凉的想着。
“蠢草精?”
这难道便是小崽子口中那另一番奇遇?
狐双夜没有回答,反而低下头,珍珠似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
漂亮的凤眼中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雾气下却如同初升的旭日熠熠发光。
“兄长,你先闭上眼。”
狐苓一整晚都十分配合,而且从屋外的惊呼声来看,小崽子这套确实行得通。
现下听到小崽子如此说,也就顺从的闭上了眼。
……
唇上传来一阵柔软和温热的触感,狐苓愣了愣,大脑短暂放空。
小崽子并不熟练,一个吻接的磕磕碰碰,活像是把他的嘴唇当作一块鲜美的嫩肉,又咬又舔追着不放。
狐苓艰难的将他推了开,狐疑道“这也是必要步骤?”
小崽子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狐苓“……”
凡人成个亲还真是复杂。
看着小崽子耷拉下去的一对兽耳,活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他心底轻轻叹了口气,主动环上了小崽子的脖颈,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吻。
实话实说,小崽子的技巧实在太差,若非有这个步骤倒还还不如换他来主动。
他轻轻撬开那道唇齿,往更伸出探索。
小崽子好像愣住了,直到他轻轻在他舌尖上勾了下,小崽子才浑身一震,捧住他后脑深深吻了下去。
兽类侵略的本能被唤醒,疯狂的想侵占每一块领地,狐苓察觉有些不对想将他推开时却已经迟了。
胸腔每一丝空气都被抽空,下颚被迫张开,他的手脚渐渐软了下去。
……
直到终于被心满意足的小崽子放开,他仰着头,喉结上下滚动,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小崽子意犹未尽的握紧他发麻的手,顺着指尖、掌心一直到手腕,轻轻落下了无数个虔诚的吻。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狐双夜轻轻叹息着吻过两人小指上纠缠不清的红线,目光中藏着深深的眷恋“兄长可不能负我……”
何来负不负的?
狐苓的胸口缓慢传来一阵钝痛。
说到底,不过是一桩假亲事罢了。
白头之约,鸳鸯之谱……说着好听,可与他又有何干系。
门外“听墙根”的娘子郎君直到天光初亮才意犹未尽的陆续离开,小崽子也在五更天时不负苦心的将床摇塌了,蹲在识海里的苏芝也终于灰败着脸钻进了土壤,狐苓则早早便在嘎吱声中睡了过去。
到处都是一片祥和。
新婚第二日清晨,按制需前去拜见公婆奉茶。小崽子又幻化成了江莲心的模样,两只眼睛像抹了厚厚一层煤灰,施多少粉也盖不住,在众人揶揄的目光中慢吞吞坐上了轿子。
江家婶婶江手中装在木盒内的枣、栗、腶修塞进了“江莲心”手中,捂着嘴偷偷竖起了个大拇指